袖子擼起來,胸膛衣裳扯開,那還叫忍呢?她不忍的時候他是不是立即要去閻王府報道?可她哭得眼角通紅,眼淚如決堤的河水,彷彿沒有盡頭一般,還怎麼衝她發脾氣?算了吧,當然是選擇哄哄她,“別哭了,你要撒氣是不是?這亭子給你拆了,要不,您再來一巴掌,輕點兒啊,主要是擔心你手疼!”齊毓玠將右臉戰戰兢兢湊過去,頗有些狀似扼腕的壯烈感。
扭過頭,喬亦柔吸了吸鼻子,陡然悶聲轉移話題,涼涼道,“你知道我娘怎麼死的麼?”
齊毓玠下意識點頭,不知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些往事,難道他灌了她太多酒?惹她傷心了?
“我娘多好欺負啊!”她攥住他的手慢慢鬆開,轉身匍匐在桌上,自言自語繼續道,“我娘也很好騙!所以連命都搭了進去,她臨終前跟我說,以後長大了嫁人了要學著軟糯些,男人都喜歡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唇中溢位一聲輕笑,喬亦柔揉了揉太陽穴,“她臨死都在教我怎麼博得男人寵愛呢!不過我跟她不一樣,男人嘛!”
不屑地撐起額頭,她側眸望向他,突然歪歪扭扭朝他撲了過來。
齊毓玠摟住她,頓時滿懷溫軟,他摸了摸她長髮,將她抱在膝上,用指腹去擦拭她臉頰上的眼淚。
目光驀地撞到一起,齊毓玠動作頓了頓。
她眸子被淚水洗過,更清更亮!
雙手環住他脖頸,喬亦柔朝他蹭了蹭,額頭貼在他下頷處,她主動親他嘴角,蜻蜓點水一下,挪開,附在他耳畔軟聲道,“我把我的心給你了,你是不是就只喜歡我一個人?以後都寵著我,遇到危險時不會因為我很厲害就拋下我,不會再多看別的女子一眼,不會出了事就嫌棄我不懂規矩除了一身蠻力什麼都不會,你這些做得到?”
齊毓玠望入她眼睛深處,沉默了會兒,“做得到。”
“那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眸中晃過一絲意外,齊毓玠怔了會兒,他說不清心底感受,隱隱約約有些不對勁。
可她的話太過動聽,那些喜悅都不由自主地從身體毛孔裡滲出來,他全身僵麻,緩了片刻後只想吻住她,狠狠吻下去……
他好像比想象中稍微在意她一點,但從未想過唯一專一這種事,只是他這毛病,怕也很難遇到投契的女人,所以答應她又有何妨?
捧住她臉,齊毓玠俯首。
剛要觸碰到她唇,耳邊驀地響起一串輕笑聲。
“你看,這些話說起來多簡單!”她眼睛都笑彎了,“男人也常常這樣許諾嘛,這輩子我都只待你好別的女人都不如你重要之類,反正說說而已,我也可以說啊!”
喬亦柔反捧住他臉,眼睛裡流淌著星光,粉唇翕合,“我喜歡你!”
一動不動,齊毓玠望著她,神情凝滯。
緘默中,她咕噥了幾句,他沒聽清,直至她似乎又想從他懷裡鑽出去,齊毓玠陡然回了神,他伸出僵硬的手將她腦袋摁回去。
掙扎了會兒,她便老實了,倒在他懷中呼吸逐漸勻稱……
月至當空,湖水靜謐。
齊毓玠待了會兒,點燃訊號煙花。
不過須臾,小太監們划著小船來接,齊毓玠抱起熟睡的她,乘船離去。
第57章
一夜酣睡至天明。
陽光刺目; 喬亦柔揉著生疼的太陽穴睜開惺忪雙眼,愣了會兒,掀被下榻。
她有氣無力朝外喚,“杏春,梅秋; 水……”
“誒,娘娘!”簾外響起梅秋應和聲,她端著托盤抬手撥開珠簾,“叮噹”清脆聲中含笑走來; “這是陛下讓御膳房備著的; 早早送來後奴婢一直溫著。”
頷首,喬亦柔接過小碗; 一口將醒酒湯飲下; 餘光無意朝水漏中一瞥; 登時大驚; 神色倉皇道,“錯過去慈寧宮請安的時辰了,完了完了,怎麼沒叫醒我?”
“娘娘!”哭笑不得的加快語速; 梅秋拉住她,“陛下讓您好好休息,他已經差人到太后那兒打了招呼,沒事的!”
原來如此。
喬亦柔將空碗遞給她,皺眉道; “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陛下抱您回來的!”面頰染上一層緋色,梅秋抬袖掩了掩嘴,笑得像足了偷腥的貓。
喬亦柔無語,她都還沒臉紅呢她怎麼倒羞起來了?
打水洗漱,喬亦柔用面巾冰敷隱隱作痛的額頭,努力回憶昨晚去往湖中亭的瑣事,她貌似喝多了,那酒中沉著荷香,品起來格外爽口,所以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