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扁頭矛猛烈地撞擊了他的手排,深深嵌入的木屑四濺,但是他後伸的右腿和左臂、腰部構成了支撐身體的三個支點。讓敵人的攻擊再也沒有辦法前進。
這時。原本縮回所持厚背細刃橫刀的右手猛然直直刺出,狠狠扎穿了一名停腳不住的敵人的小腹,血飛濺而出,但是他沒有絲毫停頓地將劍橫刀放手丟開——另外一個大食人又伸矛過來,他靈巧地小幅度轉身,對方的矛又結結實實地搽過他的肩胛,帶走幾塊不堪負擔的甲片。
然後他放開橫刀用敵人的屍體作為支柱,斜斜的將彭排尖銳的小半截茬口,深深橫扎入了那人的側腰中,直接掛出腸子之類的臟器。
短暫的激戰過後。他再次看到躺滿了大食人的屍體,踩著這些滑膩的血跡和軟綿綿的屍體,他發現自己已經觸到了圍牆,以及圍牆中晃盪疑似安西軍的緋色旗幟。揮灑了足夠血肉之後。空氣中充斥著膩膩的血腥味。
“胡無人。,……”
他試探的喊出期待回應的口令。
“漢道昌……”
返身重重的一刀剁在一面漆牌上,殘缺的圍牆後,突然伸出幾隻強有力的大手,狠狠扯住他的身體邊緣,將他拖倒在地,然後是咻咻的連弩抵近發射的聲音,充滿外族口音的慘叫聲,就在他幾步遠的地方驟然響起。
他見到的是一個臨時聚合起來的營地,十幾輛大車和亂石屍體。沿著村莊的邊緣組成了幾個防禦性陣線,許多的火紅色的小旗晃動著,號角也被極力地吹著,巨大的噪音折磨著那些波斯人脆弱的神經——他們畢竟更加疲憊而且飢腸轆轆。
緊隨著他的步伐,螞蟻般的波斯人揮舞著武器發動了對騎兵團自殺式的衝鋒——從霧氣中衝出,徒勞地撞擊著臨時障礙物後面,對方嚴密抵湊的隊形。
很快他和許多熟悉或是不熟悉的隊友緊緊挨在一起,左半身傾出,結成了一大面盾牆,像起伏的波浪一樣承載著那些“困獸”亡命地決死衝擊。沉悶的響聲此起彼伏。
“盾牆”前的屍體越積越厚,巴西爾和馬克穆覺得自己的劍刃快要開卷了,飛濺而來的鮮血滿臉都是。
“新來的,你幹掉了多少個!”
“才四個呢,老子幹掉了七個!再加上之前的。這一戰打完,又可以給俺家增加兩名名使喚軍奴了!”
在這種簡單對話中。他們再次逼退了敵人的攻勢,拖著屍體和旗幟消失在霧氣中,他才有心思大量自己落足的這處小小村落。
僅容十幾戶人家土壘茅屋的侷促村莊中,擠滿成群結隊的各種旗號和服色的軍人,按照各自鎧甲上標識的軍階和番號,組成大大小小臨時的戰鬥團隊,然後靠著牆根坐在一起。
在他們讓出來的房屋和空地上,重傷員和死去的人一起靜靜的躺在鋪陳的毛氈上,只有處理傷口時,才會發出無法忍耐的低低呻吟。
最高的建築上,一座倒塌了半截的方型瞭望土臺上,眼力最好計程車兵,可以藉助高度優勢,暫時避開遮蔽戰場的霧氣,從遠方高懸天空的氣球上得到有限的最新指令。
烹調食物的熱氣,從幾個火堆上散發開來,一隻開膛破肚又被大卸八塊的馬橫躺在火堆上,煥發出焦黃的顏色,飢渴和疲憊一下子爆發出來,學著別人割下一塊半生不熟的肉,囫圇啃了起來。
突然臨時當值的軍官,吹響了哨子,傳達了最新的命令。
“拆掉房子子,蒐羅那些柴草,我們要點起更多的火堆,”
隨著這個命令,臨時聚集點的還能活動的人,全部跳了起來,將火堆的柴棒連碳抽出來,將房頂的麥草和木樑拖到地上……
相比猶自在堅持戰鬥的唐軍各部,那些藩屬、附庸部隊,就沒有這種好運了,在一片霧氣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被驅趕著行進,鼻青臉腫,身上只剩下一件被霧水打溼布衣的艾布都,覺得自己真是格外的倒黴。
在霧氣中,他名下所謂的呼羅珊義勇軍很快就崩潰了,並與一群駱駝騎兵的遭遇戰中,失去了自己的賽里斯副將和好容易聚集起來的護衛。他因為看起來身份在這些人之上。所以得以保全姓命,成了另一些阿巴斯士兵的俘虜,押往後方毆打及拷問的物件。直到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阻止了他們。
“艾布都拉西羅?……”
來自巴格達的城市志願軍百夫長伊布拉希,沒有想到能夠在戰場中遇到自己的巴格達老鄉兼鄰居加的孩子,艾布都已經變成敵對陣營中的一份子,貌似還擁有不錯的待遇,這讓他既憤怒又驚訝。
“這一定是至高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