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詞句鼓勵著自己,緊握陳舊刀柄走過yīn暗的甬道,進得場來,迎接滿場觀眾的呼叫聲。
這是他的第三場,只要在贏一場,就可以作為入圍的候補,就算最後沒選上,也可以得到一筆不小的饋贈作為補償,這是他精密計算後,最容易接近的預期了,畢竟他已經不怎麼年輕了。
對手是一個發sè微黃的刀客,據說是有黠戛斯的血統,相視點點頭,在號聲響起的那一刻,大喝一聲用厚背彎刃揮出一輪如雪的刀光,如鵲一般飛掠而起直劈而下,綿密的斬擊搶了個先手,這也是他的別號,老*子的來有。
叮叮噹噹的刀光交擊錯橫間,點點格擊的火**濺在咫尺相對的面孔上,汗水浸漬在崩裂的傷口中,鹹腥而令人亢奮,他甚至有心情思考,因為,他來自這個時代最有活力最有流動xìng的社會群體之一一遊俠兒。
當然今時今地,能夠聚集在這裡的,多少有點本事或是韌xìng,或者說執著的人,對普通人來說,穿過沙海來到他鄉異域,可不是一件讓人愉快娘事情。
可以說,早年他們大都是被一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之類的口號給毒害的深度擁護者,為此不惜拋家棄業,放棄安穩而平靜的生活,來遠域他鄉尋找自己的前程和機遇,因此只要能拿的出官府登記過的名籍和具保,都可以在京華社的西州分館,獲得基本食宿的招待,若是旅途生病,還可以延請大夫。
作為提供食宿的代價,要定期參加一些護商,遞送、治安巡邏,防戍之類的短期任務,然後慢慢等待投軍或是更好的時機。
陳雷出身的是祁連山下一個以刀術見長的小門派,因為資質問題,比別人晚出師了好幾年才走上江湖,然後就遇到吐蕃大舉入犯,結果師門和師友一起泯滅於吐蕃大軍的滾滾鐵流中,唯有他人在關內拜訪為名四處挑戰而得以倖免,但卻因此聞訊大病了一場,沒能趕上投軍抗擊吐蕃的熱潮。
等到病癒後,想報仇同時為自己謀出身,卻發現河西的戰事已經結束,就地投軍報國無門之下,他無奈之下參加了對青唐遠征軍的補充營,然後隨軍到達湟源的時候,卻再次因為喝了生水水土不服發了痢症。與近在咫尺的西海攻略無緣。
等他好容易從軍寨中調養過來,星宿川大戰都已經結束,在當地以義從身份,參與了一些諸如治安肅清,圍剿殘兵之類的小規模戰鬥,辛辛苦苦的弄到一筆錢,這才別人合夥收了一車皮子草藥等當地特產,準備運回低地上販售取利。
但顯然化們的商業頭腦,遠不如舞刀弄劍的本事,含辛茹苦到了蘭州,才發現河西隴右乃至關內,都被來自青唐的各sè戰利品充斥市面,而弄的行情大跌,他們這一車貨物,連折半銷出去都難。
由於沒人接手,他們臨時湊齊的這班人也只能喝最後一頓散夥酒而各奔前程。作為陳雷的分子,他唯一的財產就剩下幾張皮子,而且因為保管不善生了蟲子,而押在質鋪裡,換了最後一點盤纏,買了一個西域正在用兵,招募墾拓的訊息而向西而去。
但是到了西州,陳雷顯然運氣並沒有因此好轉,呆在會館裡等待的歲月,他參與的任務總是頻頻出狀況,不是押運的畜群遇上狼群而損失大半,就是護送商隊被熱風颳散,或是去送信卻失散mí路,然後在大漠裡轉了幾天險死還生,才被人撿回來。
所幸每次有命回來,而且都是天災**,並沒有累計在他信用記錄中,但也成就了他災星的名聲,除了新來會館不知情的人之外,都不願意和他搭幫。
而雖然每次招募屯墾的員額總是最充足的,但種田和經營顯然不是他擅長的,要他放下刀劍去做一個農夫,卻也是不甘心的。
好容易有次會館裡實在看不過去,舉薦他去青蓮先生新籌辦的寧遠大學堂,擔任一名武教習,結果他遇上了野店,貪杯幾口醒來,懷揣著薦書財物連同野店一起消失無蹤,等回頭再聯絡,這個位置已經被別人補了去。
轉眼已過了而立之年,身體狀況和技藝水準,也開始慢慢從巔峰開始下滑,雖然不是很明顯,早年的傷痛和隱疾也開始困擾,這不由他不著急其拉。
如果不能搭上這次,瀛洲公巡親西域的大勢,那下次出頭之日,就是遙遙無期了。女人,車子、田宅,都還沒有影兒,只有一匹配給的搜起來四平八穩的老驁馬代步,若是將來退出不幹了,還要交還。
因此,每每看到那些衣著光鮮,輕車怒馬馱著大包小包回來修養的前俠少們,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要知道早年幾批隨青蓮先生出西域的遊俠兒,都已經多少功成名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