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最早的卯端是外出抄掠的吐火羅兵中出現的,而且僅僅被當作水土不服的徵兆並未得到足夠重視,再加上前些日子吐火羅動亂,防禦使魚同領兵入援,事情就被耽誤了下來,等到軍中的醫官真正確定,時疫已經大範圍蔓延開來。
富饒無比的五河平原的通往西南方的大路上,短短時間內,已經滿是死者載道,而更多的潛在發病者,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大規模的向北方向對穩定的地區逃亡。連帶新建立的眾多軍屯莊開始出現發病現象,越往西越是嚴重。
而且還造成了另一個後果,那些越往對抗唐軍被殘酷〖鎮〗壓,錄奪取財產特權的婆羅門餘孽們開始跳出來,在民間打死鼓吹這是上天對入侵外族的懲罰,並且在那些大字不識的愚夫百姓中頗得人心,於是新的反抗和暴動風潮開始在城市以外的鄉村中雨釀蔓延,甚至連唐軍控制的城邑也不能倖免,他們雖然無力與主流的唐軍及其委任的管理抗爭,但是卻用了冷淡和不合作來回應著,連帶那些因為最先表現出合作而獲益,或是被唐人從賤籍裡提拔起來的追隨者們,也出現動搖。
畢竟千萬年來種姓輪迴的壁壘森嚴,是刻在他們的骨子裡並不是那麼好淡忘的,雖然之前唐人表現出來的強勢武力和手段,僅僅靠短時內的社會階層改變,壓倒了他們對傳統的恐懼和順從,但是隨著唐人的統治出現危機,他們害怕和驚懼起來,既擔心失去強勢的庇護傳統勢力的清算,又恐懼連靈hún都無法救贖的未知將來他們的患得患失又進一步加深了這種崩壞的趨勢。
唯一的好處就是,與西北方的天竺大國,巴哈利爾王朝的藩屬諸國劍拔弩張的對峙,暫時被消弭了,本來那位超日王,得到唐人發兵北上,北天竺鍵陀羅諸州內部空虛的訊息,已經集結重兵陳境多時,躍躍yù試的準備瓜分好處。
聽到瘟疫爆發的訊息這些諸侯立馬解散軍隊,退出邊境數十里,據河而封鎖一切西去的活物。據說因此被射殺在河水裡的當地土人,
一直飄到下游水都還是紅的。
本已建起來外交和貿易關係的南方塔裡喜臘王朝,也中斷了一切往來派兵封鎖了班吉納德平原東南邊緣河流。
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前所未聞的全新敵人他們計劃周密而深謀遠慮,甚至早在多年前就開始正對王朝的佈局。他們用商人作為眼線和間諜,收買心懷不滿的當地人充當內應和嚮導。
這些東方來的無信人,用精良的裝備武裝到牙齒,訓練有素而紀律嚴明,擁有優秀的戰鬥素養,特別擅長各種軍種大規模作戰的協同配合,唯一的不足時他們的人數是有限的,不足以控制如此廣大地域,所以多數情況下,他們會大量使用藩屬附庸軍隊進行配合,並將一些當地人武裝起來,作為基本維持的力量。
同時他們還善於裹挾佔領地區的民眾,將他們驅趕起來去消耗守軍的力量和士氣。他們還善於利用當地的宗教分歧和民族的紛爭,散佈盅huò人心的〖言〗論和思想,來控制和制衡治下的臣民,因此不但那些收到壓制的異信者們,紛紛跳出來協助和歡迎他們的到來,在北方的泰伯里斯坦和南方的法里斯,都有活躍在當地的叛亂者呼應著他們,甚至有傳聞,當地一些走上歧路的穆斯林在為他們服務。
他們同樣擅長從戰爭中獲取利益,鼓勵士兵儘可能的搶劫和勒索,但對計劃外的強暴和殺戮深惡痛絕,不惜蜒殘酷的律令手段來懲罰,多數時候他們更習慣用財物做代價,yòu使那些戰亂中無所依靠或是不知廉恥的當地女xìng,來服務他們計程車兵。
他們對土地的佔有和經營,同樣有著一種偏執的愛好,幾乎是在沒奪取和控制一個地方,都會高效率的建立起他們的殖民據點和商棧。
大多數人都以為那些賽里斯人的野心,受挫於內布沙爾而僅僅止步於呼羅珊,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災劫卻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至,這也是他們最擅長的伎倆,透過戰略佈局來欺騙對手和自己人,然後對可能的疏失給與致命一擊。
當駐守的將軍和官員們還在為治下的動dàng和sāo亂而煩心不已時,敵人的襲擊已經不期而至。
這也讓我不禁反省王朝在東方諸省的統治手段和策略,是否需要更多權謀和懷柔的手段,而不是簡單粗暴的歸於武力或是信仰能夠解決。畢竟對方是來自文化和歷史底蘊比我們更加深厚的古老帝國,在征服和開拓的手段上或許比我們更有經驗的多。
敵人再也沒有辦法前進一步,於是化們在山口外的平原上修築起了一連串的堡寨和烽燧,以對應來自內沙布林的襲擊和滲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