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討,為今上所賞,專領天子八軍之一。
這位李中郎親手帶出來的白珽營,也與別家的精心打造的精銳中軍不同,都是一些長短槊隊組成的,卻把這種最大路化的兵器,揮到了極致,在河北討逆的時候,儘管面對那些山呼海嘯一般的三邊勁騎,也絲毫不落下風,頗有些話腐朽為神奇的味道。
魚貫而入的還有隨營的都軍法長,材備官、都虞候、席參軍諸差遣,以及行軍長史、行軍司馬、都掌書記眾佐僚……最後。還有一個風塵僕僕氈衣裘帽牧人打扮的中年人,眉眼盡是滄桑的顏色。
“這位就是青海王府長史慕容殷……為本軍聯絡”
待到人齊齊一堂,副將李勉看了眼衛伯玉,才開聲道。
“奉樞府令,三天前,安樂州刺史各部一萬騎已經出兵上曲……攻滅奴刺及附部十七處水源地……”
這句話入巨石穿浪,在那些軍將中,盪漾起神情各異的的波瀾,詫異、震驚、瞭然、惋惜、坦然、嘆息還有少許的不甘……但除了那些外軍將領之外,大多數人卻沒有多少嘈雜的聲音,而是將目光灼灼的聚焦在他身上。
“眾將士聽令……”
衛伯玉吐聲道
“諾……”
帳一片肅立頓足聲……
“內樞密大人,又去軍器場了……”
頭斑白的御史中丞呂諲,卻正在上諫。
他本是蒲州河東人,天寶初進士,累歷虞部員外郎、侍御史。肅宗即位於靈武,他馳赴行在,拜御史中丞,從幸還都至今,是憲臺中唯一資歷比御史大夫韋鄂還要年長的老前輩。早年和內侍朱光輝、李遵等走的近。
不過因為他曾經做過哥舒翰的度支判官,與舊日同僚的高適、嚴武依舊有所往來,因此那些閹黨動前,反而把他排除在外,結果他反而成為少數被牽連進長安反亂,卻又被起復的前朝老臣。
不過私交歸私交,這個人不喜歡龍武軍這個跨體制的怪物的態度,倒是一如既往,經歷了長安手下一班年輕的御史,天天盯著龍武軍的吹毛求疵,不過他的一切手段,都是在御史聞風察事的本職內出,倒也讓人無可奈何。
“軍器雖然事關重大,但是責專其人,任以所長就可以了,樞密身為軍國之要,卻喜歡專營這些小道小術……實非國家之幸,所謂上好下效……”
“知道到了……”
小白有些頭疼的擺擺手,卻又想起登基之後的初談。
“正是因為他通曉的太多,處處都可大用,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用了”
剛剛因為父皇退位前的那番評價,再加上一些謠言,有點心亂如麻或者說沒來由心煩意亂的小白,不禁對著被招入的宰相李泌,既是自嘲又是牢騷道。
“臣子太能幹,天子也有壓力啊”
“陛下,您似乎執著了”
這位白衣卿相,李泌靜靜的看著他,這才笑笑說
“哦”
“臣閱史書,古今有能成大事者,雖然各有異才,但也無出用人馭心之道,未聞有需要兼通博類如此之多的旁門小節,而大成就的……”
所謂話不在多,點到為止。
“這麼說,倒是朕失了分寸……”
他才心底平靜下來,輕輕點了點頭,他雖然初為天子,但起碼納諫如流的氣度還是有的。一想就明白了。
作為一個人的壽元和精力畢竟有限,要學會這麼多東西,必然沒有太多的顧及其他。所謂天妒其才,其實就是殫精竭慮的東西多了,不免要折其陽壽的。
古之管仲、諸葛,皆如是以,而自古君王之道,不在能夠兼長多少才識,這些東西再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點綴,真正的核心在於馭人用士之道。
倒是那些醉心才學文藝之道,而名富一時的君王,卻因為荒廢了上位者根本,而失國喪柞的比比皆是,或困於權臣,或陷於外虜,難得善終……
絲毫不知道又被人打小報告的我,正在重新擴建後的軍器場裡,檢視最新式的產品。
因為那場動亂,軍器場周圍建築被拆平了老大一部分,直接也劃入了新場地。
“這是乾元五式,改進而來的泰興初式……”
新任的弩坊署令,指著幾具正在演示的弩機,對我介紹道。
原有場官因為盡忠職守,幾乎全部戰死,因此不得不重新從劍南抽調人過來主持。
“換了更堅固更輕巧的弩臂和棘輪,縮短了弩架,以減少射遠,提高射,方便攜帶,一個健卒,用扳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