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不管,放任自流才是令人擔心事情,因為這往往只意味著兩種結果,要是是朝廷權威的極度弱化,無力監管制約你,要麼就是你被朝廷中央視為放棄努力的物件,這就很危險的傾向了。
現在
樞密院四廳七監司十六房的權利構架,已經基本完成,這是在皇帝的默許下,從宰相們的手中挖牆角挖來的權利,除了一些細節上的歸屬和管轄,尚待商榷外,已經足以和宰相的政事堂分庭抗禮,不管後來繼任的人如何,到手的權利是誰也不願意在放掉的,但想再要更多的東西,卻沒那麼容易了。
樞密院整體太過強勢的話,該輪到皇帝擔心了,說不定觀軍容使之類的么蛾子會重新大行其道,這方面暫時可以不用去理會。
然後,還有關於安西那隻偏師的問題,由於長時間的訊息斷絕,他們一度是朝中用來攻擊我的火力重點,擅權喪師,自作主張。
越境作戰可不是小事情,不過自乾元後國內征戰紛亂,這種事情已經成為常態,當初是追擊叛蕃的名義勞師遠征就算了,但現在吐蕃差不多完蛋了,讓這麼一隻頗具實力的朝廷主戰力量,繼續呆在邊遠之地總不是那麼回事,就算是也總道有個說法。
因此朝中早已議論紛紛說,其實這是我公器私用,藉口防備吐蕃把軍隊弄去保衛我的家鄉云云,畢竟之前我對安西經營,從人力物力的支援,乃至政治和軍事資源上不遺餘力的傾斜,早就給人看在眼裡,不過打贏了吐蕃,這些非議也就成了無關緊要的雜音了。
自從我班師得勝朝中,重新取得聯絡後,當初受降城的那批河西邊軍透過瓜州已經歸鎮了,剩下的主要是金吾軍和從戰的拓揭軍。
但是滯留在安西的問題還是得解決,不然高適這個朝廷新委任的河西節度使副使,卻呆在安西都護府的境內,也是不合體制的。
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跑回來,至少他們要取得一個說得過去的軍功和成果,比如以偏師襲擾吐蕃為名,附從吐蕃的那些西番小國搞定幾個弄來朝貢下,好給天子和宰臣樞密們,一個糊弄過去的藉口和臺階。
再說好容易送過去那麼一大隻人馬,不做點什麼弄點收穫,就這樣跑回來,未免有違龍武軍一貫的價值觀。因此我出來前就召集親從左近開會,決定關於安西之一偏師的存留善後一攬子計劃問題。
首先是優先召集隨軍的勞務承包商家,向安西輸送十二萬石軍用口糧、罐頭等物資,採取逐級分段轉運的方式,將輸送任務分攤到青唐,河西、隴右,先從地方庫儲存備啟運,再從關內、劍南的生產基地調集不足,這樣可以省卻掉道路上的大半時間,但也同時需要相當強大的策劃和組織能力。
並以樞密院發下白虎木契,在河西、隴右召集十五個六百人規模的補充營,在沙洲境內整訓,其中大部分將從那些投附軍屯莊傍戶中招收,只要能上番服滿三年,就准許轉入軍屯莊的候補資格,一矣新的軍屯開莊,家人即補為軍莊戶。分到每個人頭上的安家錢三緡,再加上徒手白身出發的開拔費和調運沿途供需騾馬所費,大抵需要四千萬錢。
此外還要準備攜帶半年份的口糧,還有一個標準混成營同行護衛,等到了安西后,他們將重編成為補充營的軍官和士長,進行當地環境的適應性訓練。
不過輸糧和調集兵役這種問題,就必須在朝廷中樞走一道奏復的程式。天下戰亂了這麼久,無論是朝野地方,還是君臣軍民,都有一種厭戰罷兵的情緒。真要主張加大對數千裡之遙安西的投入,與遠方大國再起兵釁,只怕到哪裡阻力是不會小的。
我也只能徐徐圖之,以對青唐經營佈局監鎮掃蕩吐蕃殘餘的名義,從地方上曲線救國,然後積少成多,形成規模。
我或者龍武軍需要安西這個對外的口岸,不僅僅是商業和政治利益上的考慮,也是給軍中一個出路和前途。可以想象今後和長一段時間國內都沒有像樣的大戰可打。
境外叛軍降伏後,安東方面的壓力大為減輕,派遣行營和討擊軍可以調回部分將士。主要的對手是那些不服馴化,抗拒改土歸官,或是對屯墾軍民充滿敵意,衝突襲擾頻繁的東北藩胡。此外作為安史二逆的追隨者,還有大量逃散的叛軍藏匿其中也是個需要長期經略和絞殺的。
新任的渤海國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需要唐軍的武力和威勢,來保證一片殘破的國中安穩,而新羅國,則變成安東派遣行營的菜園子,想要什麼就過去拿。
似乎有人嘗試籍著商隊進入南平府,聯絡鼓動那些黑蠻反抗作亂,為朝中勢力插手南平創造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