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推開支起的打傘,在乙肝將士目瞪口呆表情中,跑進雨中吼出聲來,隨即又轉身大喝道
“神機營……還能用麼”……
雨水混雜著血水,唐軍與蘇毗人的照面中盪漾開來。大量戰鬥的疲憊不堪的唐軍士兵,不得不重新站起來,掉轉方向列陣,用使力過度還有些抽搐的手拿起刀槍,勇敢的迎向那些蘇毗人
“唐人已經瘋了麼……”
“對著天上發石炮和車弩……”
“他們想向上蒼洩憤麼……”
壓陣蘇毗各部首領們做如此道,然後一些冒著白煙的東西,落在他們周圍,因為雨幕的影響,甚至還沒多少人察覺,只有少數衛士發現並撿了一枚,獻寶一般的奉給自己的主人。
“唐人的火器遇到雨水,果然就沒有用處了……”
話音未落,手中的火彈嗤的冒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後是遮蔽視野和知覺的紅光,天地似乎整個都顛覆了。
這場雨水來的急,走的也快,陰沉的雲層彷彿是老天開了一個大大惡作劇,重新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口,將斑駁碎金的陽光,重新掃射到這些剛被打溼的戰場和人身上。
“死了死了……”
這些蘇毗人一下變象無頭蒼蠅一般的亂哄哄起來,衝在先頭一部分人,已經與唐人的防線上激烈廝殺起來,但更多的人似乎不知所措的停在原地,在一聲緊過一聲的號角聲中茫然的左右顧盼,與先頭的同伴拉開距離。
亂哄哄的聲音終於包圍了大帳,論陵欽深吸了一口,重新顧盼和整理了自己的冠帶,整理好心情,準備以一個比較體面的姿態,接受自己最後的命運。
卻見到的是一些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他們驚慌失措的將論陵欽包圍起來,又相互用刀劍對峙著。
“出了什麼事……”
論陵欽深吸了口氣,大聲喝道
“五部十七姓的宗長們,都被天雷被劈死了……”
“一陣紅光之後,貴人們都粉身碎骨,剩下一些飛出來的骨肉……”
他們茫然無措的七嘴八舌的述說著
“各部發號施令的尊長都死了,大家一下沒有領頭羊……”
“還請大人為我們蘇毗人,拿出一個主張……”
“天意啊……”
論陵欽強忍著心中的狂喜和激盪,努力讓自己表情嚴肅而富有威嚴,以上位者的語氣下令道
“馬上進攻,不要停……”
“進攻……”
“進攻……”
一片亂哄哄的應和聲,似乎沒有比刀槍見血的殘酷戰鬥,更能讓這些少了主心骨而失魂落魄人,擺脫那些貴人悉數陣亡帶來的衝擊與震撼。
“回來,都給我回來……”
隨即他有大喊起來,看著一班不明理就有些混亂的軍將,他用更大的聲音怒吼道
“前隊變左隊,左隊變前隊,立刻掉頭攻打吐蕃人去……”
“諾……”
一名心腹將領,當即福至心靈的率先帶著少量騎兵衝向最近的吐蕃軍,在他的帶頭上,更多的蘇毗人調轉刀槍,狠狠撞進那些從側翼逼迫上來,試圖在蘇毗人身邊撿便宜的吐蕃士兵之中,重新把拉長了戰線和陣勢的蘇毗軍隊,硬生生的滿滿扭轉過來。
濃稠的血花,再次從唐人岌岌可危的側翼,爆發出來。
這時天邊也出現了一面血紅戰旗,最後的預備隊,安西軍終於出現戰場,緊隨在他們身後的是,代表曾經土谷渾王家的熊虎龍蛇旗。
顯然慕容部為首的拓揭軍,也終於趕到了,他們甚至放棄了夏季的搶種,把所有的男丁都拉出來,連同進入青海墾拓的藩部,組成一支援軍……
“請暫時退避吧,囊論”
“不,我們還有機會,我還有援軍,一定要給我撐住……”
一路敗退到河源水下游,在一座戍堡下,試圖重整軍隊的達扎路恭,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從容,他紅著眼睛,嘶啞著聲音,對著左右用身體護衛者他,並擎扯後腿的衷心護衛們怒吼道
“又要下雨了……”
“唐人沒這麼快追上來的……”
達扎路恭實在是不甘心,唾手可及的勝利就在眼前,連上蒼都偏向了吐蕃人,但最後還是沒能撐住。
只要能戰勝唐人,就能拉回已經生出異心的孫波茹和西羌眾,對外慢慢的圖略青海部和吐谷渾,讓不敢全心全意的倒向唐人。
對內則以大勝之勢,和前所未有的武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