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丟了過來,引起一陣騷動。
合胡祿看著人頭,雖然血跡乾枯有些扭曲,但還是認出赫然是敗逃回來的拔攬,
臉色變得很難看,回紇人南下失敗,又沒能扣下唐人的使團要員,卻要為此承受唐人的憤怒和報復,並不是什麼人都有決心將錯就錯,對抗到底的。
於是他們就需要一個承當責任的人,作為頭狼的可汗已經不再了,實際號施令的合胡祿,似乎就成了一個最好的選擇。其次是拔攬,作為南下最直接的罪魁禍,居然被人搶先給殺了。
難道是有人試圖挑戰他的地位,心中驚疑起來,左右顧盼,似乎那些響應而來的部眾頭領,神色都有些微妙。
突然數騎橫衝直撞的從後方追了過來,在合胡祿的身前。跌跌撞撞落馬而下
“汗主……”
“出什麼事了……”
看到這幾張熟悉的面孔,合胡祿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覺。
“那些客居的契丹人和室韋人突然翻臉,殺進汗主的領地內,後續的人馬正在迎戰,一時趕不過來了……”
“這些養不熟的狼崽子,為什麼……”
合胡祿狠狠罵道。
“不怕我扒了他們的皮麼……”
“因為我已經,許諾讓他們享受和瓜分你的領地……”
人群中喊話的人位置站的很遠,但是合胡祿和他的親信,確實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騷動起來。
明明已經見到了獻上來的對方人頭,還完好的懸掛在大帳上,此刻卻死而復生,重新站在眼前,難道這是長生天的詛咒……
隨著說話的人,從那些部眾的旗幟中現身,一些合胡祿的追隨者,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甚至有人根本喪失了勇氣,撥轉馬頭試圖逃跑,卻被眼疾手快的砍倒。
“拓揭軍既然可以為了金錢而戰鬥,自然可以我了金錢而背叛。他們不過是其中被挑選出來,為贖罪而赴死而已……”
死而復生的牟羽可汗,在那位摩尼國師的陪伴下,清楚的出現在陽光下,一身罩白袍背銀甲,頭帶五瓣炎紋金冠,正對著金燦燦的日頭,有如天神一般耀眼。
另一方面,
重新現身的牟羽可汗,從容自定的表情下,卻滿是苦澀的心情,事情的演變已經遠遠脫出他的意料。
他是葛勒可汗的次子,但在諸王子中並不算顯眼,論英武功勳,他比不上內定為太子的兄長葉護,葉護戰功赫赫,喜歡在有限的生命中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來磨練和證明自己,當草原上隨著回紇的強大,已經沒有足夠稱道的對數,他就將目光轉向曾經的藩主——大唐,他的勇猛和英武同樣得到了進一步的尊敬,但也埋下了取死之道,那些在葛勒可汗的威名下,戰戰兢兢的王公貴人們害怕,再出一個獨斷專行的強勢可汗。
他也比不上富於心計討人喜歡的弟弟墨延輟,他是葛勒可汗最寵愛的兒子,年輕英俊而富有慷慨,在王宮內外擁有良好的口碑和人脈,同時他也擁有諸王子中最強大的舅家。他的母親已故的回紇可敦,出自回紇內九族之一基石,前左賢王斯遜和他的契必氏族,還有眾多願意用金錢支援他的大商人。
因此在葉護離開草原後,他很快利用權利的空白和老汗的病重,為自己爭取到老汗代言人的身份,和那些葉護、都督們商討政務,布王令,並徹底掌握了拱衛王庭的三隻護軍之一。
但是他的得意算盤並沒能打多久。哪怕他極力封鎖訊息,但征戰在外的葉護還是比他意料的更早,帶著一身功勳和威名強勢的迴歸草原。更不妙的是,老汗也在這一刻清醒過來,希望見到這位帶來榮耀和財富的大兒子。雖然他給了諸王子中最肥美的領地和王庭中那幾個最尊貴的位置,卻是絲毫不能彌補墨延輟心中的失落與憤怨,給了一個奮鬥希望又殘忍的將他掐滅。
於是他鋌而走險用宴會的機會,將葉護和他的軍隊分隔開來後,召集黨羽在拜火眾的幫助下,圍殺了葉護和他的親信,又試圖將葉護的族人斬殺一空,但是他高估了自己對局勢的控制能力,那場不怎麼成功政變,隨著葉護的殘餘部眾逃出王庭,很快變成一場肆意殺戮的盛宴。那些殃及池魚王庭貴人和他們的家眷的悲慘遭遇,引了那些位高權重的都督和葉護們的恐慌和同仇敵愾,於是他變成九族十一姓回紇的公敵,連契必氏族也不得不失聲。
而這場動亂中,那些拜火眾的表現,也讓某些回紇大姓的心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而牟羽可汗,或者說移地鍵的母親,出身的也是一個附庸王姓的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