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緊張,看了眼青衣中年,恭敬的說“得以見過聞公公的”
“老聞”少年卻不做理會,只是轉身對青衣中年道“本朝六部二十四司下,孤可沒聽說過傳驛署這個司職麼”
“這大抵都是劍南改易制度後,另置的差遣職事把”青杉的聞季恭聲回答道“因此不見日常的詆文中把”
聽得他的解釋,少年心中稍稍瞭然。
自從那位老大兼管駕部郎中後,對司掌下地輿輦、車乘、傳驛、廄牧馬牛雜畜之籍等事務,進行了大幅改易,大量引進番馬、營造車具。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郵驛之政和轉運新法。
這種以戰時從權為名,擅自改變朝廷既定成法的行為,曾經在行朝裡引起不小的風波,只是限於劍南道是太上安居養老之地,出於管轄的緣故牽連太多。沒人願意出這個頭,朝臣們一直扯皮不定。
後來發生事實證明,經過這些變化,由南自北的輸供不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大為增長,西北朝廷錢糧軍輸。大半都要仰仗南邊供應,在沒有人可能拿出比他做得更好的成法前,行朝君臣默許放任了這個既成事實,由其推及西北、山南諸道。他出現在這裡,也不算偶然了。
“原來還是老聞,你身上漏了底子啊”少年,或許該稱太子小白或者光王李淑面色一鬆,換上一副果然又是如此的無奈表情,對著滿臉無辜地聞季,很是翻了個白眼“也許。你下回該找副更好的假須”。
“殿下”
顯然徐卿若也是個會看顏色的人,見少年一副興意闌珊的模樣。知道是無意破壞了這位殿下微服簡行的興致,有心補救。當下試意道
“既然殿下親倖鄙所,這裡存有些東宮寄物,本待日後送至府上,就請當場親點驗收如何”
少年看了看左右,輕輕頷首,他也想看看這回又有什麼好東西。
待到左右親隨走到門外,分立站位,把住門戶要害。
徐卿若這才親手破開火漆封鉛。將這一大箱的事物拆裝開了,掀去蒙布。裡頭是用棉布軟墊裝好地,林林種種的好些精美器物。
放置上層先端出的,是一紮用琉璃和薄鐵封裝的器皿,不由少年夷聲問道
“這又是什麼傢什的罐口麼,與往常的不同”
“回殿下,這些都是南方特產的晚季果兒”
他拿起一個個亮晶晶的鐵皮罐子,對著上頭彩色的貼紙,細細釋疑道
“這裡有廣南的蜜柑”
“嶺南地糖水荔”
“崖州的椰果兒”
“瓊州地子”
“洪州的櫻桃子”
“番禺地胡桃、石榴”
“嘉州的~
“永州的林果”
“真定之水梨”
“還有番外海路輸入的波斯棗、偏桃、齊樹子、底那實果兒……
“具是用上好錫皮鐵的罐子,放上一年半載,也不怕變味”
“這些只是果類,還有葷素口味的菜罐頭,冬菇、冬筍、**醃腿……
他又掏出紮成一排的竹管。
“這竹筒封裝的,那是南端地頭上地海貨,有乾貝、魚烤、魚鬆、蝦脯、蟹幹、耗醬、蛤肉、生俐子”……
又揭開一層。
少年的目光卻注意到另一些小壇裝地器皿。
“這是酒把”不由表情變的有些驚訝“本朝不是詔令禁酒了麼,這麼明目張膽的送來府上,不怕惹人話柄麼”
“殿下誤會了”他笑應道“且儘管放心,這些雖然叫酒,但底料都不是米麥釀造的,與朝廷的禁令無干的,象這琉璃瓶子的沉綠酒,乃是百果雜釀的猴兒酒,這微黃的,乃是糖渣釀的甜蒸燒,這淺白淡濁的,乃是甘薯酒,這淺紅的乃是梅酒。
“這些專供府上果酒,溫厚棉甜,最合適女眷或是不擅酒力的人,那些燒酒,則適合豪飲之士的,”
相比少年新奇式的嘖嘖稱奇,其他人看這些酒的眼色都變了。畢竟,除了這位殿下外,其他人多少也知曉些這些酒的價值。
自從朝廷頒令禁酒以來,那些酒樓食肆米燒糟釀的供應越發緊缺,這些非穀物的酒類就奇貨可居,在許多酒樓大肆賣的很火,特別這些特殊口味的果釀,更是有價無市的緊俏。
畢竟朝廷禁酒,卻禁不了人們多年養成的習慣,特別在冬日寒躁的西北地區,軍中最多豪飲之士,又聚集了這麼多的豪門公卿,往日個個多是無酒不宴,無酒不歡的主兒,因此這麼普通的一小罈子,黑市裡已然賣上了十萬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