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壯的前彪衛驅使下,巍巍縮縮的碎步上前,左右驚顧地看了一眼,才哆嗦著行禮,開口喚了聲
“大……大王”
“這是孤在亂軍中所獲的一個妙人,舊朝地軍容使,寧知遠,寧內丞,他剛好知道一些有趣的內情,正好叫喚大夥兒聽聽。”
史思明輕輕收回眼神,輕描淡寫的說
“就是城裡的這位,一開始就說孤,早有反心麼”
寧知遠被他這麼一看,腳兒頓如化水軟了半截,管不住腿要一屁股坐倒,卻有被衛士提擎住。
“就。眾,雖然頗多驃勇者,然多或無謀短近者,或貪婪私嫌,唯史氏如蛇蝮,聲名不顯,而首為大防……譜,,羅列以性情,喜好之屬,”
正是一頭霧水的眾將,聽到完這段急急巴巴的細蔬,箇中有心事機巧的,已然心中咻然抽起冷子來,三年前,那是一個什麼概念啊……三年前,這位王上,可還是那位追隨那位安皇帝的眾多戰將中毫不起眼的一員,難道就……
寧知遠終於說順了氣一些,
“……”
說到這裡,他心驚膽戰的看了眼史思明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逆為繼之,患除之,然諸將帥,笑而言他”
“。煩之,遂使南下,又移防諸鎮預其事,……所留太子對應之法,憲軍、神機、戰護諸屬之議,皆從他出”……
話說到這裡。素為史思明親信一些的大將,心中有些瞭然了,史大王在城下勢如破竹,卻在最後功虧一簣,被走了舊朝的太子,未盡全功,竟然還有這樣的因果牽擎。
“既蒙一直以來對孤家看重,關照有之,這分殷切心情怎麼也得還他不是”
史思明終於開口。
一貫厚幣舊朝內結殷情,外屈事天下示以誠,費了偌,被他一句話就點破了”
說到這裡,他細眼猛掙做圓長,透出一種犀利無匹的讓人膽寒的狠絕。
“這樣的人物,怎麼也得來親眼見見,才甘心的不是”
對於這一切,史思明也有一種滄桑滿懷的感觸。
這些年天下風起雲變,誰曾想赫赫大唐,百年的鼎盛之勢,頃刻崩解蕭牆,慄末人安祿山崛起於幽燕,帳下精兵猛將如雲,什麼曳落河四衛將、安家五子良將、近族六大親直,十六家藩從子弟,十二姓外系將領……,兵強馬壯,不過數年,卻也土崩瓦解,散若煙雲。
作為最早追隨安祿山的同鄉,當年一起誘殺契丹小部酋首,而起家十數騎之一,俱以驍勇聞的同代人物,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決計不是一個簡單忍耐和心機,可以悉數的。
安祿山為人以知人善任,又多疑富有心機著稱,雖然殘忍好殺而重權柄,卻對部下恩寬不吝,因此使將士敬畏而效死,僅僅一個同鄉的交情,不足以讓在他在戰將如雲的安軍陣營中,有什麼特別突出的位置,
比如在安祿山登基時,別人頂著宰相、僕射、尚書的頭銜相互攀比的時候,他只能作為一個小小的平盧兵馬使,卑笑的站在百官靠後的佇列裡,做出一些可有可無的歡呼和恭賀。正當無數庸碌芶且之徒,穿著公候才有的紫衣,前呼後擁的招搖過市,僅僅只因為他們姓氏中有個安字,或者是早年資給過安氏的慄末族人,他只能穿著發紅的袍子,一一給讓開道路。
作為一個不受特別重視的外姓將領,他所能做的,就是比安祿山更能隱忍、更有心機的低調和等待。
因此,他喜歡亂世,因為不經意中,機會很快就就到來了面前。
崔佑西征,安忠志出鎮長安,……
利用安祿山那些親族、裙帶出身的心腹干將,紛紛大舉出徵,爭搶地盤,為那些空許的封轄之地,拼命擴張之機,他卻以厚幣打點,留在了河北做了一個留守經略。
隨後的事情,就如他所意料的,顏氏兄弟的斷然舉事,有如燎原大火,在河北數十州蔓延開來,大軍在外的洛陽方面,竟也一時被燒的措手不及,心驚膽戰,恰逢這時,透過適當的進言,正逢四面楚歌,突然發現身邊少人可用的安祿山,一個沉厚低調,資格更老也更可靠的老鄉,就重新回到了視野中,更關鍵他是個胡人,還是個雜胡,背後沒有那些邊藩大部的根系和觸角,看起來,總比那些投附過來的三心兩意的漢將更讓人放心,
面對此起彼伏的反叛和聚入蟻附的義軍旗號,為安祿山不辭勞苦的到處救火平亂,兩戰常山、襲破饒陽,三圍太原,一場場艱苦卓絕的戰事下來,一邊還要暗中內結軍心以恩義,外斂物力蓄以大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