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工部去了雲陽……”
杜佑走進來,站在我身邊輕輕的說道。
長安附近的河渠水利基本修繕完畢後,卸下監理之職的杜甫並沒有請閒下來,最近又變身熱心的教育家,開始拿了我牽頭拉的助學贊助,奔走招募貧寒計程車子,推廣一種流民大營、還鄉團、軍屯點內部特有教育方式。
兩斗子,認五百個字的流動學堂,黑板就是抹白灰的石板加工廢料,粉筆用炭條代替,筆和紙就是沙盤和樹枝,在露天席地而坐,條件好一些的地方,或許會被破例請進唯一像樣一點的祠堂,甚至點上珍貴的油燭,一切都很簡陋,這就是大規巡迴普及教育的現狀,但是底下地人熱情很高。甚至有別莊的孩子,捏著日子揹著子大老遠跑來聽,就是為了獲得一個改變命運的可能性。
無論是將來透過各級小、中官學,乃至參加鄉試謀個出身,還是去做工接受短期培訓,幹熟了參加各色技工學堂地夜校,謀一樣穩定的吃飯手藝,或乾脆近水樓臺去投軍吃兵糧,戰陣上謀前程,這些識字地基礎,都是能夠脫穎而出的重要本錢。
但無論往那個方向展,至少有一點是共同的,受過教育的人,既然有機會開闊了眼界,是不會再那麼容易甘於寂寞和平凡,而且在這種條件下,很很適合捎帶一些帶體系色彩和針對性的人生觀、世界觀之類的私貨。
最後培養出來的人,然而然會和身邊的其他人拉開距離和差別,也很難容忍過去那些看起來理所當然,卻是近似愚昧和傳統地東西,自行成一個圍繞某種價值觀的獨特群體。
雖然頗有人質,花這麼大的手筆,開啟了基本的民智後,隊伍反而不好帶了,因為士兵有想法多了。
但就我看來,作為一個完善而有前途的團體,光靠一些盲從和只會死忠的部下是不夠地,還需要一些足夠素養的中堅力量,可以潛移默化的擴大這個群體的影響,再加上一些聰明人,所謂的聰明人,能夠審時度勢,做出最合適地選擇,比如象鄭元和、方允謙這樣的人。
“寂護、智空,普如等在忠勇祠舉行聯合法會……”
用扇子蓋住臉,又嗯了一聲。
現在軍中有定期的法事和祭奠活動,以及一種叫做約談屋地東西,所謂殺人殺的多了,除了那些心如鐵石之輩,也有一些人會留下心裡陰影,特別是新上戰場地軍人,透過宗教活動讓死往生,減少無謂的顧慮,事後再找個由頭讓他們傾訴洩一些就會好地多。
被傾訴的物件是女營裡挑選出來的,經歷豐富又比較耐心細膩的女子,在小黑屋裡談心的雙方,也是隨機的,互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樣也可以避免一些麻煩和顧忌。
然後他說起近期一些熟人的行蹤。
“太白先生離開交河城,再次上路了……追隨過千……”
“對了,李觀魚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還在江南麼”
我忽然有些懷念起,當年斬隊的三賤客什麼的,這些人星散各地。
“回大人,斬空頭陀好像去了南平府,受南平社的邀約,清剿當地的江湖會黨……管二先生正在安西,參加籌辦基地組織;只有李觀魚還在揚州……”
“他在揚州做什麼,哪裡貌似不是我們的勢力地盤……”
“好像是在尋寶……”
“尋寶……”
我驚訝了一下。
“據說是揚州有傳聞,有人現了隋煬帝遺寶的蛛絲馬跡……”
“早上孔學士來遞過帖子……”
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什麼。
“孔令旗來做什麼……”
我驚奇了下,鎖著眾多附屬學堂,在各地開張,這京學三座,現在都是忙人,難道跑我家來。
“是來撈人的……”
聽他以解釋我才明白,原來孔令旗有個遠房族人叫孔宣,卻是曲阜孔門的敗類,早年就喜歡到處招搖撞騙,這兩開始冒充沙門,不知道哪裡得到塊三菱透明水晶,藏在屁股後面反射太陽,弄出五色光充神降,號稱大孔雀佛母明王將臨,騙了不少人家的錢和財物,還被一些大戶人家請進內宅供養過,後來混到京師來終於踢到鐵板,被那些早見過基本光學原理演示的京學生揭穿了把戲,當場一頓好打送進憲軍團。
家裡人好容易得到訊息,七拐八彎的找到這個淵源來救人。
“那就放了……”
“可是人現在樓觀山大營……屬於保密單位”
“他在那裡做什麼……”
話說了一半,我才想起來,樓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