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北庭軍,已經不復當初那支驍勇果敢善戰的鐵軍勁旅了,歷次戰損的補充,又參插了太多的私人,雖然編制不斷擴大,兵備不斷增強,但是善戰邊軍老卒的比例,卻越來越小。
這次有把郭都護原本募來,準備戍防安西的備身健兒,都調入城中溺戰,戰鬥力和戰鬥意志,可想而知。奉命帶兵入城才走了一半,就少了好些人,在街壘受到阻擊,又進攻不力後,這些軍人乾脆四散自劫掠起來……
大寧坊梁府。
賓士的車隊直衝到燃燒的傾倒牌樓前,驚狂的馬匹才被蒸騰的火焰給阻住,嘶聲哀憫的控制不住慣性,連車帶馬狠狠撞在燃燒的建築,翻了幾番,壓倒一大片火焰,也撞開了一個缺口,站在車的人卻是身手敏捷的揮槍在火堆中一撐,當空就這麼飛轉起來,順勢落地後,還旋勢不減的反撩倒了十幾名試圖撿便宜的敵兵。
那些後續的馬車乘機紛紛跳下一些人來,擎牽這馬車翻轉,迅速組成一道防線,這一耽擱,那些外圍的軍隊也已經合圍來,挺槊執牌,象潮水一般掩了折倒臨時的防線。
而那些攻進府內的敵軍,也開始紛紛掉頭,從背後掩殺去,一時間,我這裡的壓力固然小了,但來援就麻煩了了。雖然還可以看見他們在成群結隊的抵抗,卻有些情勢不妙,
“西斯,高森,莫非、鄧肯……你們還可以麼”
我看了一眼手邊殘存的力量,一個個點名。
“木問題……”
藏在一身鐵皮罐頭般全身甲裡,啃隔夜飯糰子裹剩菜的團長周英奇,悶聲回答道。
他們的鎧甲全是橫七豎八的刀斧鑿痕,粘滿了敵人的血肉,新月騎士團,由這隻各色番人組成,原本被視為花架子的儀仗部隊,在包圍梁府的戰鬥,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
最後一次搗毀了攻擊的弩車後,這些騎士們倖存下來的不足四分之一因為厚重的甲冑,許多人受傷根本來不及撤離,只能在原地戰死到最後,或被錘斧等重兵器砸成血罐頭,或被人壓制,用刀捅進鎧甲的縫隙,而在倖存中一些人傷口和甲冑直接粘連在一起,根本取不下來。
“我也可以……”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在我耳邊,卻是同樣滿臉疲憊,卻依舊倔強異常的小慕容手的寶劍已經摺斷,剩下半截也留在某個貿然闖入刺殺我的倒黴蛋身體裡,換成了一把並不合手的橫刀,雖然我把她留在身邊,但她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是和那些少年親事一樣
“你。
了把”
我看了眼她穿著前凸後翹的鋼絲背心,割掉半截的裙襬下露出修長的美腿面蹭刮的都是血絲和小口,忍不禁有心情伸手摸了一把。
“連個合身甲都沒有……弄傷我以後怎麼用啊”
他們衝去後,敵人後陣,再次紛亂起來,卻是從不同的方向,同時殺出好幾股人來裡應外合殺散了這個方向的敵軍,不停的丟著火罐速向內靠攏過來。
“南八,好壯士啊……”
我親前去大聲讚歎道住為的漢子,他方才站在馬車開道人一馬一弓一槍,不知道挑翻了多少妨礙,射倒了多少阻敵。除了一身汗淋淋,居然沒有沾多少血跡。
跟隨跟在他身後的,臉被的烏黑,卻是一些穿朱鳥袍的學軍,以及來自附屬機構的武裝人員,他們腰綁滿了火罐,身後還揹著箭只,甚至還有人抗著一捆集束火箭。聽他七嘴八舌的簡單介紹,居然是從對方沒有顧得的一些死角,自聚集起來的。
我又看了另撥人,明顯分做好幾個群體,我一一問顧過去,才現其中既有有一部分崑崙奴組成的夜叉營,也有大通社的武裝護衛隊,更有一些雜七雜八自聚集的江湖中人。武器和鎧甲也雜亂的多,主要以短兵為主。
“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驚訝的看見一個很兀的人,拜火教的護教高手,安息人瑪各……
“這聖火的指引……”
他咧嘴笑了笑
“其實,是奉我主君的命令,帶領我教健兒前來……希望能為大人盡微薄之力……”
雖然這些人相對外圍的敵,實在是微乎其微,但對守衛來說,卻是難得生力軍。特別是他們還帶來了少量火器……
“知命能安樂,清淨最勝長,主視觀如在,安澤眾生備,……”
“盛載。聖哉……”
長安景教最大的聖堂至善樂知堂中,燭火搖曳,燈色昏黃,各種香花燭供,堆滿了神臺。
無數逃來避難的信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