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一愣,楊潮說的風趣,同時又有些看不起士子的味道,讓她想笑又不好笑出來。
顧湄卻已經呵呵笑了起來。
李香君反諷道:“楊公子不也是一個書生嗎?”
楊潮搖頭:“書生?不!在下乃是一介武弁。”
弁是帽子的意思,武弁就是武官的代指。
李香君不由愣了一下,楊潮平時斯斯文文的,竟說自己是一個武弁。
不過這麼一說,李香君突然發現,楊潮似乎真的比一般的書生要壯一些,也有一些普通書生身上所沒有的的一股英氣。
“你真的是一個武官?”
李香君不由問道。
楊潮買官的事情,除了個別人外,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楊潮點點頭:“不才,新江口水軍中部左司把總!”
李香君小口都張了開來,認識了這麼久,她突然發現,一點都不瞭解楊潮。
沒想到平時楊潮在青樓圈子中混的風生水起,竟然是一個武官,而且還那麼有文采。
李香君沒來由想起來,那次給柳如是送別的時候,楊潮回答柳如是關於人心的問題。
楊潮當時說,看事物的角度不一樣,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人心這種東西,只能從長遠的角度才能看清,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李香君頓時覺得,這句話就是在說她,她只因楊潮跟阮大鋮有交情,就徹底否定這個人,又因為楊潮對青樓姐妹仗義,她又立刻改觀,果然她沒有看懂楊潮的心。
“你管他什麼武弁文弁呢,區區一個把總,撐死了七品官。你香扇墜見過的四品、三品的大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還在乎一個區區七品芝麻高。”
顧湄此時打趣起來。
李香君的臉不由一紅,一個區區七品官,就讓自己如此多的感慨,這不是官的問題,這是人的問題,因為這個官,是楊潮做的。
突然李香君覺得,楊潮似乎太多地方跟一般的書生不同,也跟一般的官員不同,甚至可以說很少有相同的。
顧湄接著對楊潮道:“還有你,不過一個區區芝麻官,值得你拿出來顯擺?快說你來是幹什麼的吧。我可不相信你是來看熱鬧的。”
顧湄話音剛落,李香君頓時心中一驚,仔細聽起來,她有點怕楊潮真是來求她們幫忙的,不是不肯幫忙,而是她突然有點怕楊潮剛剛在她心中改變的印象,如果楊潮還是來求助的,那說明楊潮還是以前那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勢利之徒。
楊潮笑道:“知我者顧姑娘也!”
顧湄冷哼一聲。
李香君不由失落,楊潮真的還是那個楊潮,雖然他救了柳如是,庇護了陳、董兩姐妹,可他還是那個算計精明,非常精明勢利的人。
一方面是算計的精明勢利,一方面又是救人的慷慨仗義,還有作詩時的溫婉細膩才華橫溢,有做集會時的不拘一格天馬行空,這些真的是一個人身上的表象嗎,李香君越發的感覺到楊潮充滿了一種神秘感。
顧湄哼道:“快說吧,再晚點你就走不了了。”
楊潮笑道:“遵命,我來是想讓姑娘幫我第一封薦書的。”
顧湄疑惑:“什麼薦書?”
楊潮嘆道:“書生們鬧的時間太長了沒好處,雖然給官府添了麻煩,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所以我想要平息這場鬧劇,求姑娘給那些當官的寫一封薦書,相信姑娘有辦法的。”
顧湄眉頭一皺:“你要平息鬨鬧!”
李香君也愣了,她感到異常的震驚,眼前這場書生鬨鬧,將所有人都弄得都不知所措,書生也是騎虎難下不知道怎麼收場,朝廷不懲罰田畹,不知道要怎麼平息,要是朝廷礙於書生的威脅,最終懲罰了田畹,朝廷的威儀又放在哪裡。
所以這是一個非常難解的困局,當官的不知道怎麼平復書生鬨鬧,書生自己都不知道,在茫然恐懼之下,反而越鬧越兇。
對李香君來說也是一個難題,這事件的源頭最終都要從媚香樓說起,是媚香樓中書生打錦衣衛,錦衣衛抓書生,點燃了這股烈火,才鬧到現在的。
李香君一直焦頭爛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朝廷最後把怒火發洩到媚香樓身上的話,她抱著一死的決心,絕不肯讓朝廷把自己賣到教坊司妓院去。
此時突然聽到楊潮說要平息鬨鬧,雖然震驚,但是突然間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信賴感,她相信楊潮一定能成功。
楊潮幫周瑞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