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麼甜嗎?呸,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臉也是甜的,溜鬚拍馬而已。
“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等來年秋天我給你摘來你就知道了。”元景沂說得妥帖自然,就像他們是老夫老妻。
來年。
來年秋天,自己來文王府就該差不多一年多了,誰知道自己到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呢?
元景沂還會由著自己的性子在王府裡這麼自由地折騰嗎?
還會誇自己的臉是甜的嗎?
鳳尾歡忽然覺得莫名有些傷感。
“怎麼了?不高興了?我是開玩笑的,你不高興我就不說了吧。”元景沂收回溫暖的大手,有些害羞,像是把女孩子弄哭了的小學男生。
這時胖廚子把酒取了回來,剛過來,鳳尾歡就奪過來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這酒還沒有溫熱呢。”胖廚子急道。
“沒事,身上都冒汗了,再喝熱酒就該熱死了。”鳳尾歡說著就給元景沂也滿上了,剩下的便交在了胖廚子的手上,“你們分了吧。”
要不然她跟元景沂準保要醉。
這頓飯可能是鳳尾歡吃過有史以來最長的一頓,桌上的菜燙了吃,吃完了喝酒,迷離的時候又跟元景沂胡扯一通,天南地北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話說酒能壯膽,還真的是。
平時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把元景沂當個平輩的人般聊天,總是覺得隔著層什麼。
也許是總有些怕他那個王爺的大光環?
鳳尾歡暗想,必須是的。自己就是一個社會上的底層,如今忽然進了王府,總覺得心底虛得很,就算配了個貴重的身份,卻也免不掉全部的自卑。
元景沂今天尤其的高興,平時並不太愛喝酒的他,已經破天荒喝了兩大杯女兒紅,只是因為越喝覺得看對面這個人兒越美,越可愛。
撞天婚也是有好的。
臉蛋好就罷了,宮裡什麼美人沒有,元景沂從小沒有少見。
只是這副旁若無人自尊自貴的氣質他從沒見過,旁的女子都是低眉順眼,只有她敢跟自己硬著來。
元景沂笑出聲來。
鳳尾歡好奇道:“你傻笑什麼?”
卻見他不收聲,反而伏在桌子上笑得肩膀亂抖,聲音甚至傳到了胖廚子他們一桌上。
“王爺怕是喝醉了。”胖廚子聽見聲音趕緊起身過來檢視,走到元景沂身邊,湊在他耳邊問道,“王爺,您可還好?”
元景沂漸漸收住笑聲,抬頭見是胖廚子,不耐煩道:“你以為我醉了嗎?多慮!”
鳳尾歡聽他聲調,知道就算不醉也差得不遠了,往他杯子裡一瞧,果然剛才倒的酒已經見底,自己還剩一半呢。
喝那麼猛,怎麼能不醉。
“王爺已經醉了,扶他休息去吧。”鳳尾歡連忙招呼大牛過來,“你跟胖廚子一塊兒把王爺送回去吧。”
“送去哪兒?”胖廚子故意裝傻問道。
“自然是回他寢殿去。”鳳尾歡奇怪胖廚子怎麼也喝多了,“王爺住哪兒,你們也糊塗的不知道了?”
“小的喝那點酒還不至於。只是這天色已經晚了,外頭比剛才可是冷多了,尤其風大。王爺這麼吃了酒,通體滾燙出去吹了風是很容易受寒氣侵襲的。”胖廚子說得很有道理,鳳尾歡也不得不考慮。
元景沂聽見他們說話,耳朵微微一動,卻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頭伏在桌上睡到底。
胖廚子看他一動不動,說道:“王爺不會是睡著了吧?這個樣子怕是容易感染風寒。”
“那怎麼辦?”鳳尾歡咬牙,這麼個喝了酒的人還真成了燙手的山芋了。
“小的多句嘴,王爺在這兒住上一宿最是穩妥了。”胖廚子伸著腦袋說了一句。
這蘇閣本就有個偏房空著,讓他住那兒去倒是也行,省得他真生病了,底下的人都說是她害的。
“那行,瓶瓶和罐罐,你們去把偏房收拾一下,從我房裡拿乾淨的被褥去鋪了吧。”鳳尾歡說道。
這話音才落下,元景沂就抬起頭問道:“怎麼,今晚我住蘇閣?”
鳳尾歡點頭道:“就委屈你一個晚上。”
元景沂起身坐正了,精神忽然間變得清朗起來:“不委屈,你們幾個也不用扶我,只這麼幾步路我自己能走。”
他讓胖廚子和大牛全都靠邊,自己穿上披風徑直掀開簾子朝著蘇閣走去。
鳳尾歡看他走得方向不對,追到門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