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細想之下又覺他說了很多。
——如此,這些本該秘密前來遙山的掌門人,卻帶著這麼多弟子大張旗鼓而來,就解釋的通了。
對於同時收到這兩封信的掌門人來說,收到煙波樓的秘信本就古怪,第二日又收到這樣一封飽含深意的示警信,難免會生出許多想法。
有時候猜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埋下,只需片刻,就能生根發芽,而後長成參天大樹。
江溫酒把手上的信遞給站在一旁的長孫冥衣,道:“你可曾收到?”
長孫冥衣並沒有伸手來接,只順勢看了眼信上的內容,搖頭道:“不曾。”
江溫酒頷首,把信揣進懷裡,問花千枝道:“掌教真人在何處?”
花千枝偷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長孫冥衣,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煙波樓門樓,道:“一早就和謝莊主他們進去了。”
商青鯉在江溫酒看信時跟著掃了眼信上的內容,聽言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張寫了簪花小楷的信箋,側頭看向不遠處那些執劍等著自家掌門出來的各門派弟子們,道:“既如此,我們也進去吧。”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門樓前一陣喧囂。
靠在江溫酒懷裡舉目望去,各門各派掌門人先後從煙波樓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深淺不一的笑。
最後從門樓裡走出來的兩人,其中一個著一件廣袖青袍,滿頭銀絲以玉冠束在頭頂,手上執著拂塵,背上斜揹著一把長劍。
這人正是江湖風雲錄裡第一人,太虛宮掌教真人易凡子。
與商青鯉想象中的仙風道骨不一樣,他雖眉發皆白,面容卻很是年輕,讓人猜不透他的年齡。尤其是他生了雙狹長的丹鳳眼,開合間神光逼人。
商青鯉不由一挑眉,視線掠過易凡子,落到他身旁那人身上,一見之下,驟然一愣。
一早上沒緩過來的酒勁兒,在見到那人時,竟消去了大半。
那人穿了身紫色的留仙裙。
很濃的紫色,綺麗到了一種極致。
她靨笑春桃,雲堆翠髻。纖腰楚楚,迴風舞雪。
眉眼間的豔色,一如四年前久別重逢的那夜。
玉落溪。
商青鯉垂下眼,苦笑了一聲。
心中像是打翻了調味罐,五味陳雜。
得知玉落溪還活著,她該要歡欣不已的,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沉香居,為何失約?
又為何要詐死?
邀她來遙山為的又是什麼?
玉落溪和煙波樓有什麼關係?
商青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再抬眼就見玉落溪站在門樓前,眉眼間滿是和順笑意,再也不復年少時的嬌蠻跋扈。
各門派掌門人正向她一一拱手作別,已有人帶著門下弟子準備下山。
這情景有些出乎商青鯉意料。
眼看山巔上的眾人都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商青鯉愣了瞬,下一刻就見玉落溪轉頭看了她一眼。
眸光晦澀。
商青鯉雲裡霧裡。
就在各門各派都要下山的當頭,一個五官平平,一身黑衣的男人忽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緩緩穿過人流,走到門樓下的臺階前站定。
他稍稍抬眼,看著玉落溪,低低笑了一聲。
粗糙沙啞的古怪笑聲裡注入了內力,清清楚楚落在山巔上所有人的耳中。
眾人腳下不由一頓,紛紛轉身看去。
玉落溪皺眉退後一步,道:“閣下是?”
那人答道:“無名小卒罷了。”他說完又笑了一下,道:“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是不是忘了告訴諸位掌門一件重要的事。”
玉落溪眸光一閃,道:“落溪聽不懂閣下之言。”
“哦?”那人笑道:“看來是在下表達的不夠清楚。”他轉身,看著駐足向他望來的眾人,忽地目光一轉,落在商青鯉身上,陰測測笑道:“相信在場諸位都知道,西臨滅國前曾有個太女。”
商青鯉心中一跳。
那人已繼續開口道:“我知諸位想說,西臨太女與我們何干?那麼……”他頓了下,道:“如果這位傳言中已不在人世的太女還活著呢?不僅還活著,並且……”他又低低笑了聲,才接著道:“還手握聞命呢?”
☆、七零。君子意如何。
那人每吐出一個字,玉落溪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等到“聞命”二字一出,她一張臉已經慘白如紙。
那人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