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揚眉,“公主還是聽九州說就好。”
說道這,他俊美如玉的臉沿在昏暗的床笫裡冷肅起來,不復此前的旖旎,“雲州,九州勢在必得,不過若是公主想回京城,九州可與公主借道。”
他抿唇看著她,“是以,公主莫要與悠閒兩王與虎謀皮,九州也不想與公主沙場對恃,你我夫妻,誰勝誰敗,折損的還不是自家的兵力,倒平白讓不相干的人漁翁得利。”
雒妃眸色閃爍,她顯然是不苟同他的話。
秦壽也曉得自個往日的所作所為,要讓雒妃取信於他十分艱難。更何況他此前還吞了她一半的朱雀軍,她沒提劍砍他約莫都是好的了。
他思量了片刻,又道,“雲州被萊河一分為二,不然公主與九州一人一半可好?”
雒妃嗤笑,她憑甚要與他一人一半,等她與悠閒兩王聯起手來擊敗他,她再收拾了悠閒兩王,到時整個雲州都是她的。
看出雒妃所想,秦壽搖頭失笑,狹長的鳳眼微微一彎,就很有讓人面紅耳赤的寫意風流,“蜜蜜,悠閒兩王並不簡單。就說臨近雲州的薊州,若我沒料錯,起碼現在薊州的一半都落到了兩王手裡,且再過不久,兩王就能發現薊州有鐵礦山,到時兩王武器精良,手中又有兵馬。且這些年萊河漕運,又是賺夠了銀子的……”
不肖秦壽說完,雒妃也曉得這事很是嚴重。
她擰起眉頭,卻半點都不懷疑秦壽話中真假。
秦壽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撫,舒展了才道,“心腹大患,說的就是悠閒兩王。”
畢竟這兩人上輩子。也是給他造成了莫大的麻煩,後來很是花了一些功夫才將這兩人弄死。
不過這輩子麼,他是不打算再給這兩人半點機會。
他頭捱過去,靠近她,捻了捻她白瑩如玉的小巧耳垂,“蜜蜜,我們是夫妻,像你與兩王說的那般,再是鬧騰,那也是關起門來自家的事,我拿你一半的朱雀軍,真能就吃下去不成?日後還不全是你的。”
許是他言語太過低沉溫情,又加之床笫間氣氛靡靡,這樣的溫言低語,叫人心頭生出一種纏綿悱惻的安定來。
雒妃心神稍緩,她斜眼看他,動了動唇,才發現他不知不覺間鬆了力道,她能說話了。
她輕輕哼了幾聲,撇開臉,“這會與本宮講夫妻之情了?挖本宮牆角的時候怎不見你看在夫妻之情的份上。手下留情?”
秦壽見她也是刻意壓低了嗓音,便曉得她沒那麼惱了,眉目柔和的道,“我若不手下留情,還能與蜜蜜剩一半的兵力,嗯?”
那意思,倒好像雒妃心胸狹窄小氣了一樣。
她氣哼哼的,胸口不斷起伏,煞是誘人,“這暫且不談,從前你殺本宮時半點不手軟,本宮沒見你有甚夫妻之情,更不說謀朝篡位,這就是你對本宮深厚的夫妻之情?還關起門來論,哼,這關起門來,就是要弄死本宮!”
這些一樁樁的,都是一根根的刺,如鯁在喉,叫她自歲月回溯重生以來,都不得安寧。
秦壽抿唇。他抬手摸了摸她發頂,細軟順滑的青絲輕觸掌心,一如白雲柔軟,他意味不明的道,“外曾祖母說,世間人,上至帝王。下至販夫走卒,都是有氣運在身,不過多寡之分罷了。”
他垂眸看著她,面無表情,“聖人自然也是真龍天子命格,不過從前氣運沒強過我罷了,是以我才能……成功,而公主你也有氣運,白夜也有。”
說到這,接下來的話讓他不自覺皺眉,“上輩子,外曾祖母是見過公主的,她說公主的氣運是僅次於我的,比之聖人。不逞多讓,她還說,公主與我,蓋因氣運濃厚,註定是走不到一起的,所以,公主最後一定會選擇白夜,而非我。”
這樣的話,雒妃倒是第一次聽說,她指尖摳了摳錦被,卻半點都不懷疑。
秦壽下頜抵著她額頭,呢喃低語,“事實上,外曾祖母沒說錯。我若不將公主帶回來養在安佛院,公主怕是早便與白夜雙宿雙飛。”
雒妃反駁不了這話,不管心不心悅,她那會確實是不想再與秦壽一起了,即便另外一個人不是白夜,那也很可能是旁人,總是隻要能忠於她。會寵慣著她的。
她享受慣了身邊人的付出,理所當然的接受,自己卻不一定要付出同等的情感。
故而,她能毫不猶豫地跟著白夜就私奔。
“是以,公主以為我豈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秦壽伸手挑起她下頜,讓她看著他,“既註定。那邊一切都重新來過。”
他不否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