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了兩聲。
“你沒看見剛才晉王的反應嗎?那手摟著沈風斕可緊了,好像一鬆開就能被我吃了似的。”
她在大周這些日子,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有情的男子。
有情而不婦人之仁,晉王這樣的人,怪不得能跟寧王一爭高下。
要不是他有沈風斕了,這個選擇,或許比寧王更好。
侍女朝左右看了看,御林軍計程車兵守在宮門四周,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公主,別在這裡說晉王,被人聽見了怎麼辦?”
蘭公主眉梢一挑,風情萬種地瞪了她一眼。
“熱亞,早知道你到了大周就縮手縮腳起來,本公主打死也不帶你來!”
說著徑自上了馬車,熱亞手腳並用,迅速跟了上去。
“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是王后娘娘吩咐的,到了大周要謹言慎行,切莫……”
蘭公主不耐煩地一揮手。
“母后教的那些,是不惹事的法子。可本公主千里迢迢來大周,是為了不惹事嗎?”
她隨手在馬車裡舉起一方靶鏡,對鏡細細地描了描眉毛。
又用指腹蘸了些許口脂,將雙唇描得紅豔似火,神秘莫測。
“本公主來大周,就是為了惹事!”
——
平西侯府外,森嚴高大的侯府大門上,掛滿了白布輓聯。
門外空曠無人,少有路人敢從此處經過。
平西侯的兩子一女,皆死於非命,這是件讓人忌諱到,連靠近都不敢的事。
於子嗣這樁事上,如果說晉王府是京城中福氣的聚集地,那平西侯府就是衰氣的聚集地。
連寧王都不曾上門弔唁,甚至連個底下人都沒派去。
一眾寧王黨人看清了形勢,更不敢輕易上門弔唁了。
昔日煊煊赫赫的平西侯府,而今連後嗣都絕了,還能有什麼威風?
只有偌大的侯府之中,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哭,和幾聲佛語經綸。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忽然,一架華麗的白色馬車,從遠處慢慢行來。
車經過平西侯府,竟然停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停在大門中間。
門房看守的管事連忙趕出來,見那馬車不像大周的規制,一時也看不出是何人。
平西侯府冷清若此,還會有什麼達官貴人上門弔唁嗎?
他心中隱約覺得不祥,還是耐著性子,試探地上前去問話。
“請問……”
馬車簾子刷拉一聲響,把那管事的嚇了一大跳。
車廂裡頭探出一個胡人打扮的少女來,看也沒看他,跳下了馬車。
她伸出手,將馬車裡的另一個女子扶了下來——
這才是正主。
只見那女子身穿一襲耀眼的紅袍,腰上緊緊勒著帶子,將優美的曲線盡露。
她生得容貌妖嬈豔麗,一雙眼含著媚意,叫人心蕩神馳。
看著她頭上那頂圓帽,垂著無數的髮辮和流蘇,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們,你們是樓蘭使臣的人?”
近來京中能光明正大出現的樓蘭人,也就是這一撥使臣了。
熱亞下巴一抬,“這是我們蘭公主,還不快行禮?”
蘭公主默默看了她一眼。
好熱亞,這囂張跋扈的樣子,學得真快。
管事的以為是樓蘭使臣帶來的女眷,沒想到竟然是樓蘭公主,慌忙躬身行禮。
“本公主是來弔唁你們世子的,快些引本公主進去吧。”
管事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那一身紅袍,以為她是不懂大周的規矩。
“公主,我們世子新喪,您穿著紅袍進去……是不行的。”
“不行?”
蘭公主眉梢一挑,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本公主來弔唁,那是給你們平西侯府面子。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咯?”
這一番動靜很快引來了旁人的注目,平西侯府外不敢駐足的路人,也站在不遠處觀望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蘭公主身子一軟,迅速地倒在了地上。
“你這人好生無禮,本公主好心前來弔唁,你怎麼倒把本公主推到了地上?”
她眉頭蹙起,嬌嬈的面容委屈地抽搐著,泫然欲泣。
那管事被踹得生疼,正捂著胸口要爬起來,嚇得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