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心疼她,更心疼孫兒孫女。
反正衛皇后的喪儀是蕭貴妃主持,後宮一應事務也是她管,對自己的兒媳多關照是理所應當。
即便福王把誤會說清了,衛皇后對沈風斕的罰跪是真,刺殺也是真。
她心中對衛皇后沒有敬意,樂得應付過去回府歇著。
反倒是雲旗和龍婉,因為守孝,認識了幾個哥哥姐姐,玩得不亦樂乎。
其中有兩個福王府的庶女,一個六歲一個八歲。
還有兩個恆王府的孩子,男孩是庶出,今年五歲。
女孩是恆王妃嫡出,已有七歲。
再加上雲旗和龍婉,還有一些皇室宗親的孩子,一團十幾個熱熱鬧鬧。
有他們在,進宮守孝的時辰,才不那麼難熬。
聖上索性罷朝三日,對外宣稱哀傷過度,無心朝政。
實際上是衛皇后之死,勾出了他的老態。
他一直在蕭貴妃在一處,看著顯年輕的蕭貴妃,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老了。
直到衛皇后駕薨。
他才忽然想起,自己比她還老。
對於衰老的惶恐,讓他想逃避。
法華殿外,一輪唱經過後,僧眾退到了偏殿去。
守孝的眾人也得以站起,略活動一下筋骨,喝一點水歇息。
眾人坐在廊下的長椅上,看孩子們在殿前的廣場上,不知疲倦地玩耍。
各家的孩子裡,只有雲旗和龍婉最小,也最引人注目。
起初,奶孃們還站在一旁,生怕他們摔倒。
而後發現他們走得好極了,穩穩當當,絲毫不像才一歲多的孩子。
其餘守孝的命婦和皇族中人,也都看得驚歎不已。
晉王府的一對龍鳳胎,在抓周之時的言行舉止,早就轟動了京城。
未曾親眼見過的人,都說這必定是杜撰。
想當年京中出了名的神童,也沒有這麼厲害的。
再仔細回想,京城過去的三十年裡,也就出了兩個神童。
一個便是皇四子,當今晉王殿下。
一個便是沈太師的千金,如今的晉王側妃。
待今日親眼見著他們的樣子,眾人才敢相信,神童之名所言不虛。
他們只不過是比父母,更加青出於藍罷了。
“膝蓋跪得好疼啊,我好想回家,可是我父王不讓……”
孩子群裡,一個小姑娘可憐兮兮道。
她是福王府的妾侍所出,已故的衛皇后是她親祖母,福王自然要拘著她守孝。
可她年紀尚小,根本跪不住。
雲旗睜著大眼睛,看著小姐姐皺著眉頭,並不能感同身受。
他和龍婉因為年紀小,被特許坐在墊子上頭,甚至可以離開靈殿。
一兩歲的孩子嘛,能懂什麼是守孝?
眾人對他們格外寬厚,儘管以他們的早慧,完全懂得這些。
“是哪邊膝蓋疼?我給你揉揉罷。”
說著微微屈下身子,肉呼呼的小手,貼到了小姑娘膝蓋上。
小姑娘一下忘了疼,看著雲旗認真的面孔,只覺得格外貼心。
“不……我不疼了。”
看著他帶著奶香味的笑容,好像膝蓋上的疼痛,也算不得什麼了。
雲旗咯咯直笑,又從香囊中取出一顆小小的糖珠。
“孃親只給我這一顆,三日才能吃一次。幸好我還沒吃掉,給你吧,吃了就不疼了。”
那小姑娘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從他手心,接過那顆糖珠。
好小啊,又好漂亮,晶瑩剔透的。
湊近了聞一聞,還有一股甜甜的香氣。
小姑娘忽然捨不得吃了。
雲旗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歪著頭對她笑。
“你留著,一會兒膝蓋再疼的時候吃。”
兩個孩子童言童語,正說得起勁,忽然聽得哇哇大哭之聲。
轉頭一看,一個約莫四五歲大的小猴兒崽子,被福昀推到了地上。
那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霸王,在家裡橫行霸道慣了,見著龍婉好看便上來引她說話。
他又機靈有趣,把龍婉逗得咯咯直笑,福昀立馬就不高興了。
“壞哥哥,你做什麼推他?”
龍婉一高興就喊他大哥哥,一不高興,就喊他壞哥哥。
那躺在地上大哭的小霸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