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鋒一轉,“算是替殿下掙了不少銀子,不如這一頓就免了帳如何?”
浣紗和浣葛詫異看去,沒想到她們買的這些東西,都是出自寧王的產業。
沈風斕看似漫不經心地閒逛,這家店買買,那家店看看。
原來都是別有用心的。
對於她的聰慧,寧王笑得有些無奈。
“當然可以。本王在這裡,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子付賬?”
這話便是預設了,整條街的商鋪都是他的。
寧王很有做生意的頭腦,先是在絕佳的位置買下店面,事後設法在門前開闢街道。
對於他一個王爺而言,要想讓工部在整修京城道路的時候,往他心意的方向開闢街道,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而後他買下了整條街的商鋪,將各色產業都開了起來,互相帶動。
譬如這一品居,她進來之前就觀察過了——
左邊是一家名叫翠袖搖的歌舞坊,右邊是一家叫做金玉閣的首飾鋪。
來酒樓請客喝酒的男子,酒意微酣,便要相約去翠袖搖看歌舞尋樂子。
尋到了相好的歌姬舞妓,正好到金玉閣給相好買首飾,博美人一笑。
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只是不知道他有這樣大的產業,衛皇后和太子知不知道?
賢妃又知不知道……
沈風斕道:“今日來一品居,倒不為讓殿下付賬,只是有句話要問。”
寧王嫻熟地舉起桌上的茶壺,替她續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問。”
“太子與南家小姐的事,我事先竟絲毫不知情,寧王殿下可知情麼?”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禁一愣。
“在大殿之上本王就回應過你了,此事本王同你一樣,毫不知情。”
沈風斕追問道:“那汪若霏故意把南青青的裙子潑溼,使得她在換衣裙的時候被太子闖入,此事殿下又知不知情?”
他的手一滯,上好的茶在他口中,驟然變得苦澀。
吞也不是,吐也不能。
最終只能忍著苦嚥下。
他道:“本王不知情,但也不能推說,此事與我無關。平西侯府是賢妃的母家,他們要做什麼,無非還是想培植本王的勢力。”
對於太子這兩樁罪行撞到一起,他早就察覺出了不對。
晉王和沈風斕,都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恆王又不可能事先知道,詹世城會在今日彈劾太子。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陣營所為。
畢竟將太子府那筆糊塗賬交出去,這件事賢妃是一清二楚的。
直到今日聽到沈風斕所言,他才能夠斷定。
想不到,竟然是汪若霏。
“殿下的意思是,汪若霏是受了賢妃的指使,此事與你無關?”
寧王淡淡地抬起頭來,面色有些難堪。
“賢妃要做什麼,不會事事與本王商量,只會告訴平西侯府的人。而本王要做什麼,她就非要知道不可。她自來是如此,除了對平西侯府的人以外,誰都不信。”
沈風斕若有所思。
要說賢妃對寧王不信任,他是養子,情有可原。
但賢妃為什麼要信任平西侯府?
她一個連宗的表小姐,和平西侯府不沾親不帶故的,何以如此信任?
“你不信?”
寧王沉聲道:“本王可以證明給你看。”
——
仍是一品居三樓的雅間,窗外遠遠能看得見宮城。
寧王獨自坐在桌前,自斟自飲,帶著些許愁緒。
桌上只有一把酒壺,兩個凍膠石杯,顯得分外寂寥。
汪若霏踏進雅間,微微驚訝,見他正往杯中倒酒,忙上前攔住了他的手。
“表哥這是做什麼?”
她尖尖的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對寧王自暴自棄的模樣,很是驚訝。
“太子已經被關進大理寺監牢了,表哥還有什麼不高興的?這個時候應當慶賀才是。”
寧王輕輕一呻。
“慶賀?該慶賀的是晉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設計,與本王什麼相干!”
他故意這般說,面露頹廢之色。
汪若霏嘆了一口氣,慢慢在他身旁坐下。
“表哥,我知道你對晉王殿下,一直有心結。是,他有父母疼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