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的模樣,就好似當年的定國公一般,惹得聖上不禁感慨。
“定國公這個兒子,生得實在是像爹,他日必有作為。”
得聖上如此誇讚,眾人不免思忖。
倘若陳執軾今日能得明黃裘,他將來的前途,怕是更加不可限量。
士兵將陳執軾馬上的麻袋取下,又同汪傑人的放在一處,細細清點完畢,上來稟告。
“回稟聖上,陳公子的獵物比汪公子多九隻,其中還有一隻皮毛完整的猞猁。”
眾臣皆驚,平西侯面色難看。
這彩頭,到底是叫陳執軾奪去了。
他暗暗地盯了汪傑人一眼,後者面如土色,不敢抬眼。
不是因為羞愧,而是不敢對上自己父親,那一雙狠戾的鷹眼。
聖上哈哈大笑,“猞猁?你是如何能獵到猞猁,還能保持皮毛完整的?”
士兵將那隻猞猁送上前去,聖上一面細看,一面讚歎不已。
“這猞猁皮毛是上品。毛直而尖青,上頭一層白霜均勻得很,像是落了一層雪似的。”
用猞猁皮毛做成的皮裘,禦寒又結實,還比其他的皮毛美觀許多。
更為難得的是,陳執軾的箭射在這隻猞猁無毛的腹部,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陳執軾拱手笑道:“的確是極難保持皮毛完整,又不像那些獵人,能夠有個陷阱什麼的。可是微臣想著,這樣好的皮毛,不完整地獻給聖上,實在太可惜了!”
“微臣手中只有弓箭,便不斷地射它的雙足,讓它吃痛翻過身來,而後一擊致命。”
猞猁背部朝天,柔軟的腹部朝下,正常是無法射到它的腹部。
陳執軾透過射它的雙足,讓它疼得滿地打滾,才能找到合適的角度射中它腹部。
聖上是個圍獵經驗豐富之人,自然知道陳執軾輕描淡寫之下,費了多少苦心。
若不是為了射這隻猞猁,他能獵到的野獸,會比汪傑人更多。
聖上點了點頭,對著李照人一擺手。
“君無戲言,今日射獵的彩頭歸陳執軾了。來人,將明黃裘賜下!”
李照人從身後的小宮人手中,捧過明黃裘來,送到陳執軾的手中。
陳執軾雙手捧著,跪地磕頭,朗聲謝恩。
“微臣謝聖上賞賜!”
見此情景,沈風斕得意地衝軒轅玦擠擠眼。
“殿下瞧,我猜對了。”
軒轅玦道:“你是如何猜到,這奪得彩頭之人不是你大哥,而一定是你表哥呢?”
“因為大哥是兄長,遇著什麼事,他一定會讓弟弟的。”
她說著,目光朝汪傑人那示意了一下。
軒轅玦明白,她口中的遇著什麼事,便是汪傑人的事了。
汪家這蛇鼠一窩,實在是叫人看了便噁心。
汪若霏失蹤,生死未卜,平西侯就有興致爭奪明黃裘了。
在他的眼中,只怕汪若霏這個嫡女的性命,還不及這一件裘袍來得貴重。
沈風斕心生嘲諷。
與平西侯相比,沈太師當初的作為,似乎都不算太過冷酷無情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山谷捲來一陣秋風。
沈風斕一時不防,張著嘴被這風撲了個正著,連忙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她小小地打了一個噴嚏,聲音如泥牛入海,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該注意到的人,還是注意到了。
她正想招呼浣紗,替她沏一杯濃濃的薑茶來,忽然覺得眼前一暗。
抬眼一看,陳執軾站在她面前,笑容如一道陽光。
他面上還有些灰撲撲的,想來是方才在林中狩獵,急著趕回來連臉都顧不上擦。
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笑容,彷彿可以驅散陰霾。
他一抬手,寬大的明黃裘展開,披在了她的身上。
沈風斕一驚,眾臣更是譁然。
聖上御賜的明黃裘,見官大三級的寶物,陳執軾就這樣給沈風斕披上了?
這這這……
果然,定國公的聲音不悅地響起。
“軾兒,你將聖上御賜之物送與你妹妹,怎麼也不知道同聖上先行請旨?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
眾臣:“……”
合著定國公這意思,不是責備陳執軾把明黃裘給沈風斕,而是責備他禮數不周沒有同聖上請旨?
都說定國公夫婦極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