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心中越發暢快。
沈風斕未出閣前處處壓她一頭,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她壓沈風斕一頭了。
光是寧王正妃這個名號,就能把沈風斕踩在腳底。
她看見沈風斕訝異的神色,忙道:“沈側妃還不知道吧?今日聖上特特宣我和寧王殿下入宮,便是為我們賜婚的。”
這道賜婚的旨意,她已經等了許久了。
直到近日,賢妃才找到機會和聖上開口。
自然,聖上沒有拒絕。
沈風斕看了寧王一眼,那眼神裡含著複雜的情緒。
失望,譏誚。
還有惋惜。
就在幾日前,寧王還對她信誓旦旦,說他不會娶汪若霏。
而今日,他任由汪若霏挽著他的手臂,一臉驕傲地宣誓自己寧王妃的地位。
他最終還是向權欲屈服了。
沈風斕忽然覺得好笑。
軒轅玦對他的判斷一直是正確的,是她執迷不悟,相信他不至如此。
汪若霏不知道寧王曾說過這話,看著沈風斕的神情,只以為她嫉妒自己取代她成為寧王妃。
這種以為,讓她十分暢快。
她走到沈風斕邊上,輕聲道:“如果當初沒有和晉王的醜事,那寧王妃就是你,也許你也不會生出傻兒子。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後悔?”
雲旗在後頭,只聽見傻兒子三個字,笑得更歡了。
沈風斕淡淡笑道:“撿我剩下的名號,就讓你那麼得意?怪不得京城雙姝,你永遠排在第二,還宣揚得那麼起勁。”
她不著痕跡地移開一步,看著汪若霏的面色瞬間僵硬如鐵,拂了拂自己的衣袖。
好似生怕離她太近,會被她弄髒似的。
“知道什麼叫相由心生嗎?你穿得再華麗,都掩蓋不住一股子人渣的臭味。等你這身華服被扒下來,我看你用什麼裝大方。”
她笑得冷然,眼角眉梢,都充斥著鄙夷。
汪若霏眼下一跳,筋肉似乎都不受控制了起來。
她這輩子都未曾被人這般侮辱過。
“殿下!你就任憑她這樣辱罵我嗎!”
她的聲音尖銳而凌厲,一旁伺候的宮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不是說平西侯府大小姐,是最大氣端莊的嗎?
幾句口角,就氣急敗壞成了這個樣子,可見心虛。
寧王微微抬臉,幾乎不敢與沈風斕對視。
她那些話侮辱的是汪若霏,何嘗不是在表示對他的失望?
良久,他未曾開口。
沈風斕福了福身,“原來殿下也覺得我說得對,呵……告辭。”
在汪若霏恨不得盯穿她背影的目光中,沈風斕帶著孩子和丫鬟奶孃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汪若霏目光怨毒,將氣憤都發洩在了寧王身上。
“殿下就這樣讓她走了?”
她今日歡歡喜喜地進宮接旨,遇上沈風斕正自鳴得意。
想不到最讓她得意的人,竟然這樣不給她臉面,讓她在沈風斕面前出了醜。
寧王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後宮如今是蕭貴妃當家,她帶著孩子,一看就是去華清宮的。你指望本王對她如何?命人將她拿下嗎?”
他的話不無道理,汪若霏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小不忍,則亂大謀。
等她正式成為寧王妃的那一日,不需要寧王替她出面,她也能堂堂正正地教訓沈風斕。
區區一個晉王側妃,便是備受寵愛又如何?
始終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銀牙緊咬,暗想著如何報今日之仇。
身後,寧王站在廊邊,在雨中伸出了手。
雨水打在他的掌心,冰涼之意侵入五臟六腑。
他卻笑了起來。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雨下得真好。”
汪若霏的怨怒這才好了些。
寧王還記得她喜歡下雨,他這一聲誇讚,是愛屋及烏吧?
她嘴角一翹,得意地笑了。
長廊的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看著沈風斕離去的方向,笑得傻氣。
那小太監也不知道撐一把傘,冒著雨就急切地往東宮跑去。
好在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到了東宮之時,雨已經停得差不多了。
他一高興,不妨差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