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和著悠揚樂聲,宛如九天仙女衣袖飄舉,乘雲下凡。
她腳上穿著纖薄精緻的絲履,每一腳踩在絲絨地毯上,都無比輕巧。
旋轉之間,寬大的裙襬轉成一個圓滿的弧度,像是春日飽滿綻放的花朵。
而後她高高伸出纖細的手臂,柔若無骨,卻像是要採到天上的星星。
隨後整個身子像是條水流一樣,慢慢朝下蜿蜒流轉。
她一抬眸,精緻的桃花眼,魅惑眾生。
待那樂聲由慢轉快,由輕轉重,正到了扣人心絃的時刻,忽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正在作舞的蕭貴妃眉心微蹙,目光不悅地朝外看去。
只見一個小太監行色匆匆,趕進寢殿之中。
“貴妃娘娘,皇后娘娘請您往興慶宮去一趟。”
蕭貴妃整了整裙襬,頭也不抬道:“可說了是什麼事嗎?”
“未曾說,只知道賢妃娘娘也在那裡。”
賢妃?
蕭貴妃敏銳地感覺到,賢妃和皇后湊到一處,必然沒什麼好事。
請她去興慶宮,怕是下個套子給她鑽。
她慢悠悠道:“就說本宮換身衣裳,即刻過去,請皇后娘娘稍待。”
這麼一稍待,足足就遲了小半個時辰。
以至於衛皇后在興慶宮等得不耐煩了,越發覺得蕭貴妃不把她放在眼裡。
一聽宮人進來稟報,她立刻摔了一隻茶盞。
“蕭氏那個賤人來了沒有?!”
那隻茶盞就摔在門檻邊上,差點砸到正邁步進來的蕭貴妃。
她在殿外就聽見了,衛皇后辱罵她的聲音。
再被這茶盞一嚇,瞬間火上心來。
“皇后罵誰是賤人?!”
男子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殿中眾人皆驚。
聖上怎麼會過來?
他拉著蕭貴妃的手,慢慢走進殿中,目光不悅地掃向病床上的衛皇后。
衛皇后慌了神,想要爬起來請罪,被賢妃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她當著聖上的面辱罵蕭貴妃,現在只能裝著病重不下床,免得聖上為蕭貴妃出氣責罰於她。
想到這裡,她坐起身來,決定先下手為強。
“聖上,蕭貴妃竟買通宮人,在臣妾的飲食中下毒!若非今日太醫發現,臣妾就要死在她手上了!”
蕭貴妃冷冷地盯著皇后,既不為自己辯駁,也不同衛皇后爭吵。
那眼神,就像在看跳樑小醜一般。
她早就知道,衛皇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派人去華清宮請她沒安好心。
幸好她當時正在為聖上表演古舞,被衛皇后攪亂了興致,聖上索性與她同來興慶宮。
這一來正巧,聽見了衛皇后惡毒的辱罵。
一旁的太醫連忙拱手道:“皇后娘娘是中了馬兜鈴之毒。有人將此藥每日新增在娘娘的玉斗中,隨著茶水服下,時間久了娘娘的身體就呈現了衰敗之象。”
“馬兜鈴?”
聖上狐疑道:“朕記得,這馬兜鈴是清肺止咳的藥物,朕也曾服用過,怎會是毒藥?”
“馬兜鈴小劑量加在藥方之中,自然是能夠清肺止咳。但是大劑量長期服用,就會造成腎臟衰竭,身體孱弱。皇后娘娘又有了春秋,加上鬱結於心身子原就不好……”
聖上一擺手,示意他別說了。
有關衛皇后為什麼鬱結於心的話題,他不想提起。
他沉聲道:“皇后為何說是貴妃所為,證據在哪裡?”
“這包馬兜鈴就是證據!是在兩個宮女的屋子裡搜查出來的,其中一個從前就在華清宮服飾蕭貴妃,叫做,叫做……”
衛皇后一時忘了名字。
霜冷連忙補充道:“叫做清詩,來了興慶宮後改名鴛詩。這包馬兜鈴,就是在鴛詩和鴛婉的屋子裡搜到的。”
聖上凝神細想,他時常去華清宮,但凡有些臉面的宮人他都認得。
華清宮的宮人不比別處,都是長長久久待著的,蕭貴妃輕易不罵奴才,更別談攆人了。
這個什麼清詩,他還真沒聽說過。
他看向蕭貴妃,後者略搖了搖頭,“臣妾也不識得,若真是在華清宮服侍過,想來也就是粗使的宮女罷了。”
聖上點了點頭,問霜冷道:“那這兩個人現在何處?”
“這……”
霜冷欲言又止地看向衛皇后,衛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