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晏殊的聖眷之隆。在一百名御林軍的護衛下。晏殊威風凜凜地奔向皇陵。相形之下,雷允恭身旁十多個小黃門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到了皇陵之後,晏殊在雷允恭的陪同下,依次觀瞻了廟宇、行宮等地面建築。等地面部分能去的地方都去過之後,晏殊這才不動聲色地笑問道:“都監大人,本官欲到地宮去,瞻仰一下先帝的靈槨,還請都監大人引路為盼。”雷允恭邊磨磨蹭蹭地消磨時間,就是不想讓晏殊到皇陵地下部分去,沒有想到最後躲不掉,晏殊還是提出到下邊去。雷允恭別無他法。這晏殊來的太突然。讓他一點準備時間都沒有。事到召集,只能把真實情況告訴晏殊。看看能不能倚仗自己是太后面前紅人的份上,把這場面含混過去。“尚書大人,地宮乃先帝靈槨安息之地。大人還是不要下去。以免驚擾先帝在天之靈了吧?”晏殊呵呵一笑,對雷允恭道:“蝮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官前來之時。劉太后特意叮囑本官,一定要到地宮之下替太后祭拜一下,本官思忖,先帝在世之時和太后恩愛異常,想必也非常思念太后,所以本官這次為先帝帶去太后的問候,先帝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非常欣慰和驚喜。”
雷允恭咬了咬牙,上前幾步來到晏殊跟前,小聲地說道:“尚書大人可否讓左右退開一些,灑家有話要告訴尚書大人。”晏殊長袖一擺,對左右的御林軍喝道:“你等且退出去三十步,沒有本官的命令,不得近前。”御林軍應了一聲,分成左右,齊齊地退出三十步遠。雷允恭扭身對江逐流和夏守恩低喝道:“你等也給我退出去。”夏守恩就了一聲,連忙退開。江逐流冷冷看了雷允恭一眼,心道這狗太監,死到臨頭還不知道醒悟,兀自在擺威風。我且退開,看你怎麼收場。待夏守恩和江逐流都退出去之後,雷允恭又靠近了晏殊一步,把手掌放在嘴邊,附在晏殊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尚書大人,事到如今。灑家就向你說實施吧。皇陵下宮中掘出了水脈。所以灑家不想讓尚書大人身涉險地。”
“什麼?”雖然晏殊早就從樞密使錢惟演那裡得知下宮冒水地訊息,但是此時從雷允恭口中再次聽到這個訊息,還中不由得大吃一驚。這皇陵冒水可是株連九族地大罪。難得雷允恭還能這麼輕輕巧巧地說出來。“都監大人,皇陵下宮竟然有水脈掘出?”一時間晏殊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發緊。雷允恭在沒有把下宮冒水的真實情況告訴晏殊之前,真是戰戰兢兢,汗不敢出,可是一旦告訴了晏殊之後,反而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了很多,似乎一點壓力都不存在了一樣。“正是!”雷允恭輕描淡寫地說道:“尚書大人,灑家豈能在這件事情上與大人胡亂開玩笑嗎?”晏殊強壓著內心的火氣,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都監大人,不知道這下宮冒水之事可曾向太后和皇上稟奏?”“嘿嘿!”雷允恭公鴨嗓子中憋出幾聲難聽的奸笑,“晏大人身為禮部尚書,難道不懂為官之道乎?”晏殊一愣,道:“不知道都監大人口中地為官之道是些什麼道理,可否請都監大人為晏某詳解一二?”雷允恭揹負著雙手,也不看晏殊,卻仰頭看著天上的一塊浮雲,大模大樣地道:“為人臣子者,就要盡臣子的本分,那麼我們臣子地本分是什麼呢?就是要讓太后和皇上的心情永遠保持高高興興的,不要為一切雜亂的事情煩憂。”
“記得灑家剛剛升任內侍總管時。深州黃河氾濫,淹死了數萬百姓,但是灑家卻日日稟奏太后道,天下一切順遂,有天,太后問灑家道,我大宋有沒有什麼旱災、水災發生。灑家照舊稟奏道,沒有任何災害,我大宋百姓都安居樂業,稱讚太后和皇上聖明賽過堯舜之時。”雷允恭頓了一頓,這才扭頭以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晏殊道:“皇上就是皇上、太后就是太后,幹嗎要讓皇上和太后知道那麼多細節呢?我們做臣子地就要讓皇上和太后高興,幹嗎非要用我大宋死了數萬人這樣的壞訊息無故給皇上和太后增添煩惱呢?”說道這裡,雷允恭又換了一種語重心長得口氣:“尚書大人。若不是灑家看與你有些緣分,這些灑家數十年來積累的官場經驗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教於大人,就拿眼下這皇陵下宮冒水之事來說,我等做臣子的為什麼一定要稟奏給太后和皇上呢?太后和皇上一旦得知這個訊息,一定會心情瘀傷,憂心先帝之靈槨不能安放。太后年事已高。皇帝尚且年幼。他們一旦日夜思慮下。傷了身子骨,豈不是我等這些做臣子地責任?所以,灑家才把這皇陵下宮掘出水脈之事情按壓下來,不欲讓太后和皇上知道。因為如若據實稟奏給太后和皇上,看似大忠,實乃是不忠。此等貌忠實奸之事,又豈是灑家這等跟了太后數十年的老臣子所能做出來的?”(真真是氣煞人也!)雷允恭一席話說下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