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趁機勸道:“這外頭的事還得主子做主,否則不知多少人要錢不要命。”
葉將白擰眉,眼裡焦躁翻湧,有滾燙的火硬生生被壓下去,壓得他嘴唇發白。
長念一覺睡醒,覺得外頭天氣甚好,鳥語花香,秋高氣爽。她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覺得頭沒那麼暈了,便穿了衣裳出門,笑吟吟地問黃寧忠:“懷渠是不是好起來了?”
黃寧忠點頭:“有陛下在此,朝野對懷渠傾盡全力,昨兒早上就有五千石糧食和九車藥草送來,還有衣物器具。衙門已經令人灑掃了街道,除了醫館,別的地方已經解開了封鎖。”
眼眸一亮,長念提起袍子就往外跑。
地上汙黑的東西都被水衝了個乾淨,一塊塊方磚清晰整齊。空氣裡有藥材的苦香,往日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病人已經都不見了,來往行人都換了新衣裳,看起來比平時還好些。
心裡微動,長念問:“國公是不是下了什麼令?”
“陛下英明。”黃寧忠輕笑,“往日還是卑職誤會了國公,以為國公定會趁機篡位,誰曾想國公竟是一心為陛下,甚至不惜自砍羽翼。”
腳步一頓,長念側頭:“什麼意思?
“葉氏一族,最近下獄的人不少,罪名都是貪汙受賄。”
長念愣了愣,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咧嘴:“大義滅親啊,咱們的國公終於分得是非了。”
“倒不是。”黃寧忠搖頭,“別處的事國公都沒管,只特在懷渠,但凡有人在中間抽回扣,不論多少,通通下獄。”
心裡一動,長念眨眼,再眨眼:“他還在外頭守著?”
黃寧忠點頭:“每日下朝之後,都驅車一個時辰,在鎮外村裡住下。”
“村裡?”她有點震驚,“他也肯住?”
“是,聽聞前天還想闖懷渠鎮,被林統領帶著朝中老臣攔下了。”
說著看了看天色,黃寧忠微笑:“今日許是等會就該來了。”
長念一驚,下意識地提起袍子就跑。
“陛下?”黃寧忠滿臉不解,“您跑什麼?”
滿臉慌張,長念穿過迴廊跑去正門,一邊跑一邊道:“朕也不知道,但是先離開這衙門再說。”
衣袍飛揚,她跨出高高的門檻,頭也沒抬就撞上個人。
那人後退半步,周身寒氣散開,熟悉的氣場讓長念瞬間打直了脊背。
“陛下。”葉將白的語氣一點也不友善,帶著一股子山雨欲來的味道。
長念正襟危站,小腿打顫,臉上卻是沒露怯:“國公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