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半會兒也沒人找到她在哪裡。
援兵很快趕到,外頭的聲音更加嘈雜,長念藏在草垛裡,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刀是側面砍下來的,正好砍在手腕側面,極深的口子,即便她壓著也在不斷地滲血。
長念收回目光,心裡仍存僥倖,只緊緊地將手握著。
但回到宮裡,御醫過來看了一眼,麻利地處理過之後,就將沐疏芳給請了出去。
“還疼麼?”北堂繆站在她身邊問。
長念靠在床頭,想了會兒,輕笑:“自然是疼的,而且疼得有些過分,感覺這手以後都不能用了。”
“別瞎說。”北堂繆皺眉。
“是真的。”長念抬起手給他看,“要是不嚴重,怎麼會把御醫嚇成那樣?”
北堂繆本就不善言辭,當下也不知該怎麼勸,沉默了片刻,乾脆出門去找沐疏芳。
結果剛出去,就聽見御醫道:“娘娘早做準備。”
沐疏芳面帶微笑,看起來很有國母風範,北堂繆想,她這樣的表情,長唸的傷勢應該不嚴重才是。
結果下一瞬,他就見她臉色驟變,眉目陰沉下來,將御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
“裡頭的人是誰,有多重要,用不用本宮再提醒大人一遍?”
“微臣知道,微臣明白!”御醫拱手,無奈地道,“可是傷及手筋,華佗在世也救不得啊,只能看殿下的運氣……”
“要是受傷都看運氣,那要你們這些御醫幹什麼?”
“娘娘……”御醫冷汗涔涔。
北堂繆抿唇,上前拱手:“娘娘。”
沐疏芳側頭看他,就見他擺手示意御醫退下。御醫那叫一個感激涕零啊,立馬行了禮跑得飛快。
“你做什麼?”沐疏芳沉著臉道,“這庸醫醫術不到家,若不給本宮個交代,哪裡對得起這麼多年拿的俸祿?”
“張御醫是宮裡老御醫了,不會胡亂診斷。”北堂繆垂眸,“娘娘為難他也為難不出個結果。”
“你聽見了?”
“一點半點。”北堂繆問,“殿下的右手不能寫字了?”
登基在即,長念在典禮上還要手書“國泰民安”以祭祖。
沐疏芳眼眶微紅:“別說寫字,她那隻手以後拿筷子都困難。”
北堂繆擰眉。
沐疏芳很是難過,哽咽問他:“將軍出來找本宮,是為何事?”
“殿下似是對自己的傷勢有所察覺。”北堂繆低聲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所以……”
伸手輕輕揩了揩臉,沐疏芳整理儀容,迅速恢復成了平時的模樣,眼眸明媚,顧盼多嬌地道:“我這就去。”
北堂繆愕然地看著她,就見這方才還難過得很的人,眼下臉上半點悲色都看不見了,提著裙襬進屋去,拉著長唸的左手就道:“殿下,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您要聽哪個?”
長念抿唇:“壞的。”
“壞訊息是,等會禮部那幾個老頭子會來嘮叨您了。”
長念一愣:“那好的呢?”
沐疏芳嫣然一笑:“好的是,您省事了,傷著手要休養好幾個月,便不用在登基大典上當眾手書,不用擔心突然寫歪了筆畫。”
長念怔然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倒是忍不住跟著勾唇:“所以我的傷是不嚴重嗎?”
“不嚴重不嚴重。”沐疏芳道,“多養幾個月就好了。”
似是半點沒懷疑,長念點頭笑道:“那就好,我放心了。”
大典在即,長念手受傷的訊息沒有外洩半分,林茂出宮就去了一處別苑,門推開,十幾個人同坐在院子裡,正七嘴八舌地議事,見他來,連忙問:“如何?”
林茂搖頭:“聽御醫院的人說,傷勢不要緊。”
“我早說了在那個地方行刺是不行的,援兵來得又快,四周的人又多。”黑胖的羅將軍不滿地嚷嚷。
“馬後炮,你早知道,你怎麼不早說在何處動手最好?這時候又知道不對了。”梁將軍斜他一眼。
“那不是你們都不聽我的?”羅將軍沒甚底氣地嘀咕。
“你現在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梁將軍道,“你說得對,咱們就聽你的也無妨!”
羅將軍支支吾吾地看了看四周,悶聲道:“一次不成,他們定會加強戒備,哪裡還有第二次機會?各位要是實在不願那位登基,大不了登基典禮不去叩拜。”
此話一出,眾人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