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成功地被她這毫不猶豫的回答給取悅了,眉目鬆開,一張俊臉恢復了之前的柔和。
“說這些好聽的有用嗎?”他哼聲道,“明日要接見江西來的官員,殿下與其在這裡浪費時辰,不如好生去準備準備。”
“誒?你不生我氣啦?”長念很驚奇,她覺得葉將白是個極難討好的人,要花大筆銀子才能做到的事情,怎麼她瞎說些話就真的成了?
風大人真乃神人也!
“在下什麼時候生殿下的氣了?”葉將白挑眉,“小肚雞腸之人,如何成大事?”
明明就有……長念撇嘴,也不跟他爭辯,往後退了兩步想走,又停住步子,猶豫地道:“國公,我母妃恩典的事……”
葉將白哼了一聲,拿了書來擋臉,聲音冷淡地道:“禮部會安排的。”
屋子裡羊肉湯的香氣揮散不去,長念看著他手裡拿反了的《資治通鑑》的封皮,突然笑了笑。
就算這個人一開始是在算計她,但後來,多多少少對她是有恩的,就算目的不純,可只要幫到她了,她還是應該感激。她原本是一無所有的,因著他,才有了能在人前說話的底氣。
只要秦妃的靈位能入宗廟,那她就算與他恩怨相抵吧。
以後的事情,便以後再說了。
朝葉將白行了一禮,長念退出了書房,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心裡跟著也輕鬆起來。
各地官員進京,京都熱鬧起來,各個別院裡都是歌舞昇平。太子今年不如往年那般意氣風發,但來拜他門檻的官員依舊不少,他端坐主位之上,眯著眼喝著酒。
“殿下。”有謀臣同他小聲稟告,“今日輔國公帶了七殿下去見人。”
意料之中的事,但聽來委實讓人不舒坦,太子抿唇,闔眼道:“輔國公怎麼就鐵了心的要拉長念一把?”
“箇中原因,坊間傳聞甚多,也不知真假,但有一點很清楚——有輔國公相助,七殿下今時不同往日,再不能小覷了。”
“賤婢之子,也妄圖來與日月爭輝?”太子嗤笑,“讓她攪合進來又如何?不過是國公牽著的木偶罷了,她那家世,封親王都夠嗆,還想翻天?”
說完,略微思忖,又道:“三弟手下的活計可不好討啊,她想乘涼,指不定被大樹枝椏砸著頭呢。”
謀臣拱手應是,想了想,去群臣宴裡尋了個人出來,吩咐兩句。
長念跟在葉將白身後走著,一看前頭就是安排了江西官員的雪松院,下意識地就嚥了口唾沫。
葉將白優雅地整理著衣袖,側頭正想跟她叮囑點什麼,結果一眼過去沒看見人,左右找了找,才在自己的背後看見她。
“殿下。”他不悅地道,“您才是戶部給了印鑑的江西糧餉督管。”
“我……我知道啊。”長念垂著腦袋,“可我長這麼大,還沒一次見過這麼多大臣。”
出息!葉將白沒好氣地將她拎到自己身前,拍拍她的肩膀沉聲道:“我就在你身後,只要你不出大差錯,我都能幫你收拾。”
莫名地有了點底氣,長念挺胸收腹,往那雪松院裡跨了一隻腳。
院子裡站滿了人,都注意著門口的動靜,見有人來了,紛紛側目。
長念站進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捏了捏袖子,看著他們。
滿院子的人都愣住了,畢竟這還是頭一次見面,少有人認得長念,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但是下一瞬,輔國公就跟著跨了進來,站在她身後,和善地笑了笑。
“拜見七殿下!”
這次反應快了,院子裡的人全拂袖行禮,呼聲整齊。
第55章 狐假虎威
有那麼一瞬間,長念想到一個成語,叫狐假虎威。
與成語故事不同的是,她背後的老虎,是心甘情願讓她耍威風的。並且在她底氣不足的時候,還笑著咬牙切齒地提醒她:“你敢不敢兇一點?”
長念立馬齜牙,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來。
面前絮絮叨叨說著糧價的巡撫立馬就轉了語氣,笑道:“殿下的頭差,咱們自然是不能搞砸的,也斷不會讓殿下吃虧。這兒有一份草單,殿下可以先過目。”
旁邊的人遞來了文書,長念接過來看了看,她是不知外頭糧價的,但按照這上頭的粗略算來,將軍餉從江西運去西門關,近乎天價。
合了文書,長念順手就遞給了葉將白。
巡撫愣了愣,臉上的笑意頓時掛不住:“這……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