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年年都參與; 有輸有贏。今年的院試; 周琦勻是呼聲最高的案首人選; 府城中叫得上名的待考考生都比不過他,趙掌櫃理所當然地全部壓在周琦勻身上。沒想到的是; 不僅案首名次被個名不見經傳的農家子給得了,就連二三名,這周琦勻也根本沒進去。
這一結果,著實驚訝了不少人,保周派和不保周派打了個平局; 誰也沒贏過誰,聽說周山長都要氣瘋了。
趙掌櫃也是心肝脾肺哪哪都疼,畢竟他是實打實虧損了六十多兩銀子,為此他婆娘沒少跟他置氣,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就是取代周琦勻的案首。
“正是不才。”
陸二郎拱手作揖,笑著道。
室內人微微一驚,隨後面上就帶了些尊敬,就連周老闆也是,客氣道:“原來是秀才公,是在下有眼無珠了。”
秀才不算什麼,難得的是對方能以寒門身份拔得頭籌,這邊是潛力股了。
而且,這年月,除了皇商,商人地位總是低下的,比小農還不如。
可週老闆能將百味齋開到這個份上,可見是個有本事的。陸二郎自然不會託大,客氣了幾句,拿到銀票和銀子後,留下地址以及上門教習方子的時間,便提出告辭。
兩人出去後,百味齋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這麼年輕的案首啊……”
“原本還覺得花三千兩買方子,咱們吃虧了,如今看來,花的值得!”
“……潛力無限,趁未發跡,打好關係才對。”
……
聽著掌櫃們的議論,周老闆輕輕笑了笑,打斷道:“即便他只是個普通人,這三千兩的錢買九張方子,也絕對不虧。”
百味齋的可不是平價鋪子,這天下多的是富貴人,有的點心做得好,十兩甚至上百兩的都有。
近三千兩的銀子,聽著多,但若是分散開來,一張方子也不過三百兩,只要他們好好運作,月餘便能賺回來,可一口價買斷回來的方子,價值卻是無窮的。
而且,銀子好得,人才可不好得。即便三千兩花多了,能把陸娘子那樣有手藝的人拉攏過來,對百味齋來說絕對是好事一樁。
在座都是精明人,仔細一想,也覺得在理。
周老闆笑著起身,囑咐道:“對陸相公,只當朋友處著便是,若是遇上困難,百味齋能幫的便幫著拉一把,別的無須多做。咱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就講究個你來我往,結個善緣便好,別的無需強求。”
趙掌櫃一愣,想起那個穩重的年輕人,趕緊點頭應是。
另一邊,懷揣巨財的小夫妻出了門,也不逛了,直接往租住的小院走。
寶如緊張兮兮的。
將近三千兩啊!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原以為能賣個一百兩就算不錯了,誰知道一下子能拿回這麼多錢!
五十多兩的銀子放在籃子裡,用布蓋好,由陸二郎拿著,銀票卻大半都在寶如懷裡。
這會兒她揣著那二十多張紙,還是有一種不真實感,不明白自己是撞了什麼大運。
明明昨天這個時候,她還在為柴米油鹽而發愁,轉眼間就成了富婆一個。那薄薄的一層銀票,此刻像是揣著燙手山芋一樣,寶如一路抖抖索索的,左顧右盼,生怕有人突然攔路搶劫,把她的命根子都給拿走了。
陸二郎看的搖頭失笑,那種突獲巨財的緊張和激動,對著寶如這張生動的臉,突然間就沒了。
“寶如,你再這樣抖下去,鬼鬼祟祟的四下看,只怕原本不注意咱們的人,也會覺得不對勁了。”
笑了笑,他從旁撥了撥寶如肉嘟嘟的小耳垂,調笑道。
他家的小傻瓜啊!
且不說府城治安很好,再者說,他們出百味齋之前,把銀子和銀票全都放的好好的,外面看不出一絲異樣,誰會注意他們啊!倒是這個小可憐,只知道自己嚇自己,不愧是老鼠膽子!
寶如聽了陸二郎的調侃,倒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然後覺得,似乎挺有道理的。
她不敢抖了,腦袋也像是定在脖子上一樣,直直望著前方。連跟陸二郎說話的時候,都不敢轉過頭來,還小聲道:“相公,那我聽你的,我不看啦,這樣就沒人會注意我了吧。”
陸二郎忍俊不禁,右手握拳抵在嘴唇上,死死地把悶笑堵在了嘴裡,然後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嗯,沒人會看的。”
陸二郎說,然後笑笑:“再說了,就算有人敢搶,還有相公呢,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