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砍我幾刀出出氣,二哥……”靜王又瞧他一會兒,遊離的目光逐漸聚焦,神志回覆展顏笑了笑,“瞧你,眼圈都嗷青了……”又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元懷邕,你臭死了,沐浴換衣去,鬍子剃了,象什麼樣子,也不怕青鸞嫌棄你。”
元邕含著眼淚笑道,“二哥,不能沐浴,後背疼,只怕成親前都不能沐浴,只能這樣臭著了。”靜王忙撐起身子靠坐了,“懷邕受傷了?”元邕搖頭,青鸞在旁惴惴道,“二哥,懷邕沒有受傷,懷邕的傷,是被我打的,用銅燭臺砸的。”
靜王看向青鸞身後几上的銅燭臺,已經癟下去一塊,閉一下眼道,“怪不著只青著一隻眼睛,青鸞,懷邕是好頑鬧的性子,這次雖過火了,也都怪我身子弱經不得嚇,青鸞不該下此狠手。”這便有些譴責的意思,青鸞垂了頭不敢說話,元邕忙陪笑道,“二哥,不怪青鸞,青鸞本來是舉著銅燭臺要砸太醫院提點,我擋了一下……”
嗐了一聲起身握住青鸞的手,“這越說越亂了,等我理一理。是這樣,丁太醫擅針灸,紮了二哥人中,又手指尖腳趾放血,二哥依然不醒……”靜王嗯了一聲,“那就得扎百會穴。”元邕猛點頭道,“是啊,青鸞一看丁太醫要扎二哥頭頂,阻攔著死活不肯,非要砸暈提點大人,讓丁太醫在他頭頂先試試。”
靜王嗤一聲笑了出來,目光柔和看向青鸞,“懷邕,青鸞這些日子與我相處甚好,待我似乎好過懷邕。”元邕握著青鸞的手驀然收緊,青鸞忙道,“我當二哥是兄長,是以敬之。”
元邕呆怔怔的,“是啊,以前的時候,青鸞聽到我的腳步聲,甚至我的呼吸聲,就知道是我,有時候,我屏住氣息放輕腳步走到她身後,她都能笑著說,懷邕,別想在背後嚇我。昨夜裡,她眼裡只有二哥,我在她面前她都不識。”青鸞忙道,“那是你太臭了,身上一股子馬糞味,以前你總是很香,隨著季節變化佩戴不一樣的香,冬日的時候,總是麝香或者梅香……”元邕將她手捏得更緊,憤憤說道,“只認香便不認人嗎?險些將我打死。”
靜王笑看二人一會兒,擺手道,“我乏了,再睡一會兒,你們兩個回同文館去吧。”青鸞笑道,“我們先不回去,就在外面廊下暖閣中陪著二哥。”元邕攥緊她手,悶聲道,“二哥好生歇息。”拉著青鸞往外而去。
進了暖閣一聲不響趴在榻上裝睡,青鸞知道他又泡進了醋缸,如今不會躲起來了,但是人在她面前,心會躲起來,恐怕一時半會兒解不開,青鸞也不說話,硬朝他身邊擠了下去,元邕故意往外挪了挪身子,青鸞半個身子懸空,眼看就要跌落下去,元邕一伸手將她撈了回來,身子往裡移了移,青鸞順勢往裡擠啊擠,直到躺得舒坦了,拖一床棉被蓋了,側臉瞧一瞧元邕,正不動聲色撤開身子,與她隔開一拳頭的距離,青鸞一笑,想來他覺得自己太髒,不想與自己同衾。
青鸞掀開被角笑問,“來不來?”元邕後腦勺朝著她不說話,青鸞翻個身,“這一夜又哭又笑又驚喜又驚嚇,險些瘋癲,我睡會兒。”闔了眼裝睡,身旁十分安靜,一絲響動也無,過好半天,伸過幾根手指捏了被角拖了一些過去,又過一會兒,身子朝她捱過來,身側緊挨著她的後背,青鸞身子動了動,也學他的樣子趴著,歪過頭去,元邕晶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瞧著她。
青鸞唇朝他捱過去,在唇上啄了一下,“不生氣了?”元邕嗯一聲,“還生氣,可是捨不得不理青鸞,半年苦苦相思,連夜快馬飛奔回來,先是眼裡瞧不見我,然後拿燭臺痛毆我。”青鸞手撫上他臉,“二哥是懷邕的兄長,我才當二哥是兄長啊。想不通嗎?”元邕搖頭,“青鸞對這兄長未免太好了些,雖然是應該的,我心裡不舒服,二哥比我好看比我有學問比我沉穩……”青鸞手指覆在他唇上,“行了,在我眼裡,懷邕樣樣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哥那樣說,不過是為了氣你,誰讓你讓二哥著急的?”元邕瞪大了眼,“二哥這個人一本正經,從不頑笑。”青鸞手指撫著他的長眉,“二哥如今沐浴在愛河中,心情好,脾氣也變了,不行嗎?”
元邕的唇覆了過來,一點點輕觸著,“想死我了。”青鸞閉了眼,睫毛顫顫的,“我更是,懷邕有戰事忙碌,我呢,除了給二哥敲敲邊鼓,整日無所事事,所有的閒暇都用來相思了,我從未想過,我會如此沒出息。”元邕的唇整個貼住她唇,“誰說青鸞只是敲邊鼓的?青鸞勝過百萬雄兵。”
青鸞啟唇一笑,元邕的舌長驅直入,將她的話捲了回去,一點點輕吮著廝磨,勾起青鸞的回應,濃烈得糾纏在一起,糾纏中元邕啊了一聲,青鸞忙放開他,“咬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