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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邕躲避著移開目光,低頭咬牙道,“磨人的小丫頭。”青鸞的筆飽蘸了墨,凝神下筆,元邕從身後靠著她,下巴抵在她肩頭安靜看著笑道,“字寫得更好了。”青鸞嗯一聲,“先生,弟子的學業未敢有片刻荒廢呢。”
元邕倏忽離她遠了,青鸞一回頭,元邕板著臉,“以後不準叫先生了。”青鸞歪頭笑問為何,元邕擺擺手,“容易招來綺念。”
青鸞自顧回頭寫信,元邕側躺下去枕了她腿,漸漸閤眼睡了過去。
夜裡元邕復去瀘州,與石將軍相談投機,石將軍答應他,待到需要之日,定回邊關領軍。元邕回來後十分高興,路途之上鑽入青鸞馬車,說是要好好睡一覺,誰知興奮得睡不著,興致勃勃與青鸞詳述他與石將軍的交談內容,青鸞仔細凝聽,笑說道:“沒想到石將軍也會有話多的時候。”
說了許久的話方平靜些,看著青鸞想起昨日未盡事宜,昨日裡青鸞似乎並無不悅,今日是不是可以繼續?試探著伸出手去又縮了回來,青鸞也瞧著他,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元邕躲了一下:“我也就想知道大小,沒想別的。青鸞,別胡來啊。”
青鸞湊近了些,兩手扒開了他的衣裳,咬牙道:“有血腥氣,是不是受傷了?讓我瞧瞧。”
元邕一把掙脫開來:“沒有受傷,前夜殺了人血腥氣未散。我如今一瞧見青鸞便有些流氓想法,青鸞更甚,扒著我衣裳有流氓行徑。我到二哥馬車中睡去。”
頭也沒回跳下了馬車,不多時行進中的隊伍突停了下來,湛盧在外低聲說,“爺挨訓了,郡主過去瞧瞧吧。”青鸞上了元英馬車,元英正鐵青著臉訓斥元邕:“我一直以來怎麼教你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身子重要,身子沒了,你還能做什麼?連續兩夜騎行數百里,還受了傷,你不要命了?就算要奪嫡,也不能拿命去奪,如此下去,不等功成,你先送了性命。”
青鸞看向元邕,這個傻子,果真受傷了,元邕給她使個眼色,不讓她說話,白著臉小聲分辯,“二哥,我心中有數。”元英聲音更大,“心中有數?從小就愛衝動行事,大事冷靜小事魯莽,可嘆你也沒碰上過什麼大事,是以盡惹禍了。也怪我這個當哥哥的沒用,廢人一個,不能護著你……”元邕乞求道,“二哥休要說這樣的話,一直都是二哥護著我。”
元英嘆一口氣:“那些年看著你裝瘋賣傻自保,你可知道我心中的滋味?你如今下了決心,也有了牽掛,為何依然如此莽撞?”
青鸞忙道,“懷邕受傷了,還是先請太醫為他醫治。”元英回頭看她一眼,“青鸞心大,不過也要勸著懷邕,不要跟著他一起胡鬧。”這便有些責備青鸞的意思,元邕安撫看著青鸞,青鸞一笑:“二哥請息怒,容我為懷邕辯解幾句。”
她一聲二哥,元英臉色不由緩和下來,點頭道,“你說。”青鸞笑道,“二哥,懷邕勞累兩夜,卻取得了石崇信將軍的支援。”
元英看著元邕,“石將軍?果真?”看元邕點頭,展顏一笑,“如此倒是值得,召太醫吧。”就聽車簾外金定說聲好的,元英一愣,“她一直在外偷聽?”金定探進頭來調皮一笑,“靜王爺嘮叨起來,象老婆婆呢。”
元英輕咳一聲,臉上飄起一絲紅,元邕笑道:“你們聽來是嘮叨,我聽來便是痛罵,我小時候最怕二哥發怒,只要他臉色一沉,我心裡便發抖。”
青鸞低了頭笑,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擔憂,擔憂元英怒氣傷身。又看一眼元英,剛剛一聲二哥,便對她和顏悅色,都說天家無手足,可一旦有,便會分外珍惜。
☆、61。 侍姬
曉行夜宿,元邕隔三差五夜間出訪,離邊境漸遠,沒了烏孫人的蹤影,受過幾次太子的伏擊,因有了防備,也是有驚無險,待月餘後離東都漸近。
如此,一行人抵達東都已近臘月,正是滴水成冰的季節。
到的那日午後降一場大雪,進了南燻門的時候雪停了,青鸞揭起車簾,眼前處處銀裝素裹,汴河被冰雪覆蓋,河邊枝椏間滿是積雪,若一朵朵綻開的花,寬闊筆直的石板街向前延伸,大相國寺的鐵塔高可凌雲,塔尖後遙遙可見飛簷重重的宮城,碧色琉璃瓦覆蓋了白雪,一片潔白鑲一線碧色邊沿,若白布上用筆勾勒,宮牆高闕如詩如畫。
靜王府地處僻靜的安富坊,眾人來到靜王府門外,元英下了馬車,只客氣說一句,“寒舍簡陋,又沒有準備,改日再請諸位上門做客。”便頭也不回拄杖進了府門,金定咬唇瞧著他背影,半晌說一句,“回到東都便客氣起來,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