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兒沒注意到自己,半天那雙眼睛一直盯在木簡上,連眼皮都沒抬過。
“誰家的孩子?”稚嫩的趙雲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又把眼睛移回木簡之上。
“我叫樊娟,你叫趙雲嗎?”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歪著腦袋:“給我寫一首詩好不好?你寫的離離原上草和鋤禾日當午我都會背。”
“小妹妹,去找你家大人好嗎?”趙雲本身就是一個溫和的人,對小弟弟妹妹都挺好。
“誰說我小了?”樊娟氣鼓鼓地挺起胸膛:“你站起來咱比一比,我比你還高呢!”
趙雲自然不會和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兒一般見識,詩肯定也不會給她。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誰知後來她隔三差五都要來趙家。
腦海裡那個臉蛋有些模糊,趙雲裝作不在意地問:“樊娟還好嗎?”
“不好,她很不好。”夏侯蘭耷拉下腦袋,不停搖頭。
第一百二十六章為夏侯蘭做媒
(日後夏侯蘭有大用,所以費的篇幅不少。)
“子龍請起!”樊山老淚縱橫,揚天長笑:“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夫老來得子,幸何如之?”“恭喜伯父,賀喜伯父得此麟兒!”張郃與夏侯蘭同時道賀。
“約貴,吩咐下去!”樊山高呼:“我樊家連擺三天流水席,望各位鄉鄰賞臉。同時,
施粥十日,讓真定所有無家可歸者前來乞食。”
義子不同於養子,是不必改姓的,但老人百年後,需要捧靈牌。
趙雲一時間百感交集,在原本的軌跡中,肯定沒有這麼多的親屬,一位有記載的大哥,還得病早死,其他親人們沒有痕跡,想來混得不如意。
現如今,父親歸家後家境蒸蒸日上,不僅娶了一房妾,自己還多了好幾個弟弟妹妹。
更何況,有義兄戲志才一家、義兄黃忠一家,還多了樊家父女倆。
管家樊約貴喜極而泣,自是嚴格去執行,樊家的下人一個個揚眉吐氣,往日因為主家沒有兒子的煩惱一掃而空。
只有一旁的張郃看不明白,為何自己這位雲弟幾個月之內,竟然多了好幾家乾親。
說起來,樊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的生母樊姚氏,後來由於一直沒再生育,不能為樊家傳接香火,抑鬱而終,那年她才四歲。
當年的樊山,對結髮妻子是十分怨恨的,認為樊家絕後,與她不無關係。
其實,在古代,不管是哪個朝代,女人在傳宗接代方面,要是沒有生兒子或者不能生育,都是被唾棄的物件,不單單樊家如此。
隨著年齡的增長,樊山也慢慢想通了,覺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我兒,這是你義母的靈牌。”他把趙雲帶到家族祠堂,抹去上面的灰塵:“老夫也好久沒來看她,小時候她都沒見過你,給你義母叩個頭吧。”
趙雲自然無不遵從,來到這個時代,體會到家庭的溫暖。哪怕只是拜的乾親,他也慎重對待,畢竟孝道是他心裡的底線,百善孝為先。
一旁的樊娟,心裡曾有的苦悶,在這裡宣洩出來,嚎啕大哭,聞者無不動容。
張郃就像個隱形人,一路跟隨,只是在童淵那邊得到了老人家的指點。
在樊家,從剛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人注意到他,自然不可能去勸慰。
夏侯蘭想去安慰,卻不知道怎麼去做,而且身份也決定了,他不好主動出頭。
唯一能夠做這件事的趙雲,覺得樊娟確實需要發洩,也沒有去勸解。
樊山本來想說幾句女兒的,最後不知道想到些什麼,自己也開始偷偷抹眼淚。
樊娟本來就在生病,哪怕在趙雲來了以後,好轉不少。此刻還是體力不支,竟然暈倒在地上,嚇得隨身的丫鬟秋娘趕緊找人送回屋去。
“我兒,知道為父緣何單獨帶你來此?”兩人在書房裡,樊山一時間噓唏不已。
“雲實不知,”趙雲苦笑著搖頭:“望義父相告。”
“雲兒,想我樊家,在有漢以來,也是赫赫有名,此為我樊氏家譜。”說著,樊山鄭重地把手上有些泛黃的絹紙遞了過來。
最上面的一個人,赫然是武侯樊噲。
那是一個傳奇人物,本身不過是沛縣一個賣狗肉的。跟隨高祖劉邦南征北戰,以貧賤之身,成為漢初舉足輕重之臣,還是高祖的連襟。
後人瞭解樊噲是由於鴻門宴,因此,“忠勇神武、足智多謀”烙上印記,而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