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他們自感和中原相隔太遠,已經慢慢落伍,不得不想到迴歸。
殷離回到王險城後,他把所有的部曲加起來,居然有五六百人,可以說,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準備在最恰當的時機冒出來,就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自己等人有所行動,滕述就被漢軍給拿下了。
此前,趙孝與關雲長從來沒有見過面,哪怕都在趙家,委實有點大,又各司其職。
或許,趙雲所招攬的人,都忠於或者偏向他自己。可其他部曲,效忠的物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趙家,或者是趙氏族長。
“那個,姑爺。”一急之下,趙孝打馬來到關羽身邊,悄聲說道:“不管是三公子還是老爺,可都沒希望……”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兀自憤憤不平的滕述。
關羽心頭一凜,如果把本地太守給殺了,會不會帶來啥麻煩?
這時,絕處逢生的蹇碩和蹇棟大喜過望,特別是蹇棟,又神氣起來。
要在護鮮卑校尉大營,上面還有軍事主官在,堂兄也一再叮囑自己要低調。
可這裡是王險城,蹇碩是地位最高的那一位,還不顯威風等啥時候?
看到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關羽頓時心領神會,腋下一使勁,滕述連聲音都沒發出去,眼見臉上變成紫色,後來腦袋一歪,腿蹬了幾下就沒氣了。
“關雲長見過監軍大人!”他馬都沒下,臉早就凍成紫檀色,看不出來變化。
“關將軍辛苦,”蹇碩心裡樂開了花:“要不是將軍,我等今日就危險了。”
“子龍怕監軍這邊出問題,專門派我來保護的。”關羽說著,把滕述的屍體丟到地上。
“好在大人洪福齊天,我來得正是時候。”他裝作不知道人已死,大聲招呼道:“還愣著幹嘛?快去控制城門,謹防別有用心的人跑掉。”
“是是,”蹇碩也趕緊說道:“還不聽關將軍的話?跑掉賊人咱家到皇上面前不好交差。”
畢竟他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事,剛才有一刻他覺得自己快死了,自己死了不打緊,可堂弟也跟著陪葬,那蹇家從此也就沒出頭之日。
蹇棟劫後餘生,也是高興異常,翻身下馬,準備去吩咐人綁滕述,這時才發現異樣。
“大兄,人好像……”他指著滕述的屍體,那雙目圓睜,臉上由於充血都變成了黑色。
“死啦?”蹇碩一愣,卻也不十分在意:“咱家向皇上稟報就是。”
關羽帶著趙家人,很快就把三個陸地城門一個水上城門給控制住。
等忙過後,他和趙孝趙齊歡等人見過面,悄聲問道:“殺個把太守不打緊,反正有姓蹇的頂著,為何要殺呀?”
“姑爺你不曉得?”趙孝一愣:“這滕述是老牌家族的人,和南陽張溫等人關係密切。那老匹夫侄子在江水之上暗算三公子,不想反被殺了。”
關羽很是慚愧,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他還真不清楚。
世家官官相護,當年他在家鄉殺人就知道,所以才遠走他鄉,到時候要是被抓進去,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這些有跟腳的人,即便回到雒陽,皇帝為了平衡新興家族和老牌家族之間的差距,在沒有找到真正謀反證據的情況下,最後不了了之。
大不了削職為民,一旦有機會起復,那就為趙雲增加了一個敵人。
正在他尋思的時候,士卒來報,說殷家人求見。
至於玄菟郡的人,到了這裡就找當地的關係戶,畢竟大家都在遼東,哪怕分屬不同的郡,彼此間的來往十分緊密。
可以說,在幽州,遼東四郡在某種程度上,簡直就是一個整體。
關羽心裡有氣,卻也不好發作,吩咐人領進來。
殷離臉上有些尷尬,還是硬著頭皮拜了下去:“見過關將軍,萬望恕罪。”
“殷公子王室貴胄,何罪之有?”關羽看也不看,更不讓他落座。
尼瑪,不管是遼東郡兵還是趙家部曲,死了那都不合算啊。
“弁韓在王險城式微,我這邊部曲都還沒找好,城門口就打起來了。”殷離撓了撓頭皮。
關羽愣了下,好像真和趙孟那邊沒有溝通,他有些歉意:“殷公子請坐,敢問有何指教?”
這?殷離還從沒和他面對面交流過,好像也太直接了吧。
趙孝忍俊不禁,差點兒都笑了出來,三公子身邊的人果然很猛,說話一點兒緩和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