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銘面上一喜,趕緊說道:“小將軍,這藥我聽過,劉本起府上有這個藥。”
“你怎麼知道的。”黎靜水問道。
“劉本起納了個東蒙的小妾,家裡是藥商,之前城裡就是有人到處求這個藥,後來花了大價錢在劉本起那兒買到的。”
道一一臉愁容,苦巴巴的說:“劉本起就死在咱們府上,他小妾能給咱們藥才怪了。”
“不妨事。”黎靜水面色鬆了鬆,“只要劉府府裡有這味藥就成。”
人家不給,還不能自己去取了嗎。
“去把大牛和鐵子叫來吧。”黎靜水看向道一吩咐道。
道一眼睛一轉,便猜到了黎靜水是怎麼想的,一時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道一下去後,黎靜水又對錢學銘說道:“此事有賴於你,記大功一件,待我爹醒了,再叫我爹好好賞你。”
“多謝小將軍。”錢學銘抱拳,心裡美滋滋的,得虧今兒是他在這,不然這功勞也輪不到他。
“你回去休息吧,糧草的事我會想辦法的。”黎靜水擺擺手。
蔣雲玉就在堂屋一旁的裡屋,只是看黎靜水還在忙,便沒有出來打擾,卻是在屋裡坐立不安,煩躁的走來走去,本來回來的就晚,回來還有事要忙,再忙下去,天又該亮了,還要不要睡了。
一想到他沒來的時候,阿水估計每天都是過的這種日子,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更加痛恨自己的矯情脾氣,娘和妹妹說的對,他就是無理取鬧。
轉了半天,可算聽到外面沒了動靜,蔣雲玉趕緊迎了出來,“累不累?浴房裡準備了熱水,你先去泡一泡再歇息吧。”
黎靜水身上血腥味特別重,白天見面的時候蔣雲玉就聞到了,若是不泡泡澡,睡也睡不好。
黎靜水衝蔣雲玉笑笑,膩過去摟住了蔣雲玉的胳膊,整個人都靠去他的身上,“有你在真好。”
去到水房,水房裡煙霧繚繞,熱死蒸騰,一進去熱氣撲面而來,還帶著一股子淡雅的香氣,直燻的人睜不開眼睛。
蔣雲玉幫黎靜水脫下身上的戰甲,卻見戰甲裡的長袍像是水裡撈出來似的,緊緊黏在黎靜水身上,蔣雲玉手一頓,心裡疼的慌,好不難受。
頓了頓,又幫黎靜水把長袍裡衣一件一件脫去,黎靜水抻抻手腳跨進了浴桶裡。
蔣雲玉將髒衣服扔去一旁的木桶裡,挽起袖子就要過來給黎靜水捏肩膀,他想讓黎靜水鬆快一下,卻被黎靜水攔住。
溫熱的水讓黎靜水有些昏昏欲睡,她沙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大牛和鐵子該來了,你幫我去吩咐他倆,讓他倆悄悄去趟劉本起的宅子,找一味叫耳獨的藥。”
堂屋中的話,在裡屋的蔣雲玉一字不落全都聽了個清楚,知些事要緊,便應道:“嗯,我去去就來。”
來到堂屋,大牛和鐵子果然已經候在了這兒,蔣雲玉把黎靜水的話吩咐了,大牛和鐵子領命而去。
等蔣雲玉再回到浴房,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浴桶中的黎靜水竟已垂著頭睡了過去。
這樣都能睡著,可見得累成什麼樣子,蔣雲玉嘆口氣,取了搓澡的巾子,挽起袖子輕輕幫黎靜水搓洗起來。
洗了幾下,黎靜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蔣雲玉一眼,眼睛半睜不睜,顯然是困極了,聲音裡都是濃濃的化不開的睡意,“我睡著了啊?”
“睡吧。”蔣雲玉正彎著腰給黎靜水搓洗肚子,柔聲說道:“一會兒洗好了我抱你回房。”
黎靜水這會兒困的不行,腦子裡就是一團漿糊,也沒怎麼聽清蔣雲玉說了什麼,直聽見兩個字,睡吧。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給黎靜水洗好後,蔣雲玉將黎靜水從浴桶裡打橫抱了出來,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手扶著黎靜水,一手吃力的去夠一旁架子上的棉布。
夠到棉布後,把黎靜水身上的水都給擦乾,又取了一塊兒最大的棉布,裹在黎靜水身上,再一次將黎靜水打橫抱起,向裡屋走去。
黎靜水由著蔣雲玉擺佈,中途也睜了幾次眼,見卻是不用自己操心,又迷迷糊糊閉上了。
抱著黎靜水的蔣雲玉想起了成親那日,他被阿水抱著走街串巷,那時候只覺得男子漢大丈夫,臉都丟盡了。如今終也輪到了他抱一回阿水,只覺得懷裡的阿水一點兒也不重,他剛剛好抱得動。
看著黎靜水睡的天昏地暗的迷糊樣,還有毫不防備往他懷裡蹭的模樣,蔣雲玉只覺得心裡異常的滿足,真希望天永遠都不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