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做過什麼人事!你時常暗地裡接濟他; 我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想要我把鋪子交給他,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陳氏把江通判的大哥罵的狗血淋頭; 江通判面子掛不住; 訕訕道:“這又是何必呢,怎麼說也是一家人。”
“誰跟他是一家人,他這些年不知連累了我們多少; 填進去我多少銀子; 居然妄想我的鋪子,這臉皮也忒厚了,為老不修。”
“你罵夠了沒有?一筆寫不出兩個江字來; 他畢竟是我大哥,你這麼罵他將我置於何處啊,我這些年當官自有俸祿; 還有別人的孝敬,我拿自己的錢給我大哥還不行嗎?”江通判紅著臉,梗著脖子說。
陳氏是商戶女,自幼跟著父親走南闖北,粗話俗話都學了不少,嫁給江通判做了官夫人之後才學著文雅起來,江通判與她頂著幹,當下她就氣惱了,伸手指著江通判的頭,冷笑道:“呵呵,我嫁給你時,你不過是微末小官,上趕著奉承別人,能有幾個俸祿,要不是我拿出嫁妝錢來支援你,你能有今日的地位,我告訴你,江福貴,你別在我面前拿大,老孃可不怕你!”
陳氏一點不怕江通判,江通判卻非常怕陳氏,夫妻倆這些年掙的錢大多都歸在陳氏名下,而且江通判做事不避陳氏,他的把柄在陳氏手上,更重要的是夫妻多年,陳氏性子強硬,有主見,江通判依賴陳氏。是以陳氏說話毫不留情面,江通判氣急了只能拂袖而去,待氣一消,就開始好言好語哄著陳氏。
陳氏思來想去,她名下的鋪子是決計不能交給江大伯,但交個她的孃家人也不能放心,她孃家弟弟嬌生慣養,絲毫沒有跟父親學到經商的本事,若是交給他,只怕要虧損,只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才能放心。
江通判道:“官員禁止經商的禁令到了咱們縣裡,是以知縣的名義發,宋淮不肯通融,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真出了事,他是第一個追究責任的。實在沒法子的話,我看就把生意交給你乳孃的兒子胡山吧,咱們把賣身契給了胡山,讓他以良民的身份明面上幫咱們經營鋪子。”官員禁止經商,包括妻子、子女以及家奴等人。
陳氏心一橫,“還是再想想辦法吧,那金氏都快上鉤了。”
陳氏遣人去宋家送帖子邀請金氏過來做客。門房收到請帖後首先是拿過來給陸士儀,陸士儀則讓青桃送到前衙給宋淮,宋淮拿到帖子之後就沒有然後了,金氏肯定是連看到看不到這個帖子的。
綠梅笑道:“小姐這一招高明,就算到時候大少夫婦知道陳夫人的請帖被瞞住了,那也是二少爺做的,牽扯不到您身上,免得被人說您不敬長嫂。”
宋淮是宋家唯一一個做官的,在宋家有足夠的話語權,凡是牽扯到宋家人的事情,陸士儀只管把他推在前頭,別人也無可奈何。
金氏那邊正在納悶,前些時候通判夫人與她好得不得了,怎麼最近都請她過府敘話,通判府家大業大,她擔心主動上門被人看輕,因為達官貴人之間拜訪,首先要派下人送了帖子去,然後才能上門拜訪。
於是明裡暗裡向陸士儀打聽,陸士儀道:“我近來也沒有與陳夫人往來,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金氏建議道:“陳夫人熱情好客,前段日子常請我她府上游玩,不如我們也請她過來吧。”
陸士儀好心建議:“陳夫人只請了嫂子,按理說,應該是嫂子你來做個東道。”
金氏以為她同意了,心裡一喜,“好,就由我做東宴請陳夫人。”
金氏回去與朱嬸合計,宴客需要備酒食,以陳夫人的奢侈程度,東西差了惹了笑話,她讓朱嬸去讓廚房準備,哪知朱嬸哭喪著臉,無功而返,“夫人,廚房不給辦,廚房每日的米菜是有定數的,如果是單獨宴請客人要自己掏錢,之前少夫人宴請都是自己出錢辦的。”
金氏狠狠心,“多少錢可以辦一桌?”
朱嬸板著指頭算了算,道:“最少也要三貫吧。”
“三貫?搶錢啊,這麼多!”金氏驚呼。在廬州老家,這些錢可以擺三天的流水宴了。
朱嬸唉聲嘆氣,“這裡離著京城近,物價跟咱們老家不能比,而且你也去過陳夫人家,那吃的是什麼,用的是什麼,這沒有三貫錢辦不下來呀。”
金氏心疼兼肉疼,立刻打消了宴請的念頭,她從陳氏身上還沒有弄到過什麼錢呢,眨眼讓她花出去三貫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加上她本就在陳氏面前有些自卑,陳氏現在不理她,她索性不再去理陳氏。宋渭省試在即,金氏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宋渭身上,為他準備各種省試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