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開堂會審於我?看來昨日是個緩衝,今日她們多半下了決心,定要我說個清楚。念及此,頗覺頭疼。尋思著,自己還未想妥如何說法,目下去了,也沒多大用。反而教人以為,自己是個浪蕩太歲,故意玩弄她們。
想到這裡,忙推搪不去,說道,待會要與唐國顯要商榷國事,小姐們就讓她們自便吧。
待侍女告退,他摸摸額頭,坐在椅上,心想,適才說過要與唐國顯要會談,可這當口又那去找?萬一她們發急尋來,豈不抓個現形?愈想愈覺頭疼,暗自後悔說了假話。與此同時,堂後有腳步聲傳來。聽足音,輕巧軟綿,頗為靈動,顯是雷倩無疑。
當下急得如鍋上螞蟻,站起身,在堂上團團亂轉。尋思,悔不該虛言欺人,如今不過眨眼,卻已拆穿,真真丟煞人也。
便在這時節,堂外來一侍者,大聲道:“趙王爺,敝國端王爺來了。”
“哦!?”小石頭大喜過望,暗道,這端王爺當真乃及時雨。忙道:“快快有請!”話罷,聆聽堂後,卻聞足音戛止,繼而緩緩退出,當即安心落意。
不多時,李世昌大步邁來。剛到廳門,大聲笑道:“趙王爺,看來你是水土不服啊!”
小石頭道:“本王慚愧,讓李王爺見笑了!”說著,迎其入座。又道:“王爺今日前來,不知有何見教?”說話間,暗中打量,只見他紅光滿面,神采飛揚,迥非當日朝堂上的憔悴意態。心下一動,莫非唐皇意欲主戰了?還是他一氣之下,索性架空了唐皇?思索不解裡,只聽李世昌道:“趙王爺,前時你曾說,你我兩國若欲修好,勢要敝國獻出朱盤玉敦不可。是否當真?”
小石頭道:“本王所說,自然句句是真,何來虛言?”
李世昌哈哈一笑道:“好,爽快。看得出王爺也是性情中人。若非你我各為其主,當能結為知己良友。”
小石頭微笑道:“朋友貴在知心,其實你我就算成不了朋友,但能互為對手,也是生平一大快事。”
“哈哈……”李世昌放聲大笑,道:“聞趙王爺這一句話,李某就該浮一大白,只可惜無酒在旁啊!呵呵……”瞧他一白麵儒將,卻處處表現得豪爽已極。小石頭萬分納悶,不知他葫蘆裡究竟賣得是啥?只因來時,奚先生和廣智均道,此人生性冷靜,又沉默寡言,決計不是那種講情分的人。可自己與他明明處於敵對,而他今日來此,又偏偏做出一副班荊道故的樣子,好似自己與他是金蘭之契一般。
瞧他不語,李世昌忽然正顏肅聲:“趙王爺,本王今日來此,是為通知你,敝國的朱盤玉敦乃皇權之象徵。倘若獻出此物,與拱手獻出萬里江山沒甚分別。故此,還請趙王爺原宥,敝國上下一致決定,縱然以後不能安生樂業,祖宗之物也萬萬不可丟棄。”一番話言來,鏗鏘著力,宛如斷金戛玉,字字有聲。
小石頭一怔,暗道,果是這樣。看來南唐君臣為了朱盤玉敦,是不惜一戰了。但又詫異,照理說,此等事該有南唐禮部遣使通知,然後再由唐皇親自說明,怎地如今卻由一王爺來說?莫非,時下的南唐完全是主戰派佔了上風?疑念閃過,神色不顯,說道:“無妨……既然貴國有了決議,那本王留此也無必要,明日便即告辭了。”又道:“本王與貴國的濟道皇子可謂一見如故,既要離去,那無論如何都要向他告別一下。”
李世昌笑道:“呵呵……說來不巧,濟道被他父皇派去祭祀宗廟,多半要五六日方能回來。王爺明日若走,那是見不到他了。”
“哦!?是麼?那可真是不巧!”小石頭笑起,心下明瞭,天下那有這等巧事?分明裡面有大變故。這當口,也無心與李世昌繼續,即道:“李王爺想必事務繁多,若有事儘可自便,本王身子剛愈,便不相陪了。”
李世昌道:“正是,本王糊塗了。那趙王爺便多多休養,明日一早,本王到碼頭恭送王爺歸國。”二人互行一禮。李世昌大步離去。小石頭站在堂前簷下,看他背影漸漸消逝,心下思潮起伏。適才故意提起李濟道,其意無非是試探。但聞李世昌說他去祭祀宗廟,不禁為之嗤鼻。
在堂上來回踱去,正沉吟際,突然有聲傳來:“石大哥……”
回頭看,竟是雷璺。小石頭愕然,道:“璺兒,怎麼是你?”
雷璺臉一紅,道:“姐妹們要我來喚你,所以……”
“呵呵……”情知她面薄,也不再問。當下跟她前往後院。他也曉得,自己與諸女之間終須有個說明,倘總這般來去朦朧,暫不說是否有欺騙之嫌,就是自己也過意不去。說實話,四女均是萬中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