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這等窩囊氣,教他怎生接受得了?當下道:“我不管你上那去?反正以後你再不能待在這裡。如若不應,咱們便繼續手底下見真章好了。”由於蝕陰臨鬥逃逸,他這會信心大增。暗道,這廝素來桀驁,既已出手,焉有半途心軟之理?裡面定有甚蹊蹺,許是他身有病疾,這刻已然暗中發作。
他一人胡思亂想,悄自猜測當兒。蝕陰慮思片刻,道:“這樣吧,小子。你眼下要我就走,實在為難了些。不如暫緩一段時日,待我復些元氣再說。你看如何?”
小石頭剛想點頭,忽想起,若讓他復了元氣,俟時誰走誰留還不定呢?豈可答允?忙道:“不妥,不妥,此事殊難從命。”
蝕陰大怒,墨黑色的魂能彌散半天,飄來蕩去。高聲道:“小子,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大人豁出去與你再鬥一場。”數言間,他的魂能緩緩凝聚。只是這當兒的魂能駁雜不純,渾厚有餘,威力不足。單須予他些許時辰,把伏羲留下的玄生能量,融合完全。便不必再這般低聲下氣的求和。不過,小石頭先前參雜太素神力的龍行八法,未嘗不令他深有忌憚。這會實已不存小覷之念。
瞧他說之不通,小石頭好生為難。既不想蝕陰的魂能久住己身,又不想和他繼續纏鬥下去。
便在這時,黝黑的意識海里猛地閃過一道光柱,恍如霹靂劃空,撕破天穹,壯觀已極。瞬刻間,照亮萬里方圓。二人同時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輪金光熾熱的圓日由氤氳薄曦裡冉冉升起,眨眼便臨至半空。周遭翻滾的氤氳,飄溢七彩,流麗異常。
瞧著儘管豔麗,不過二人均沒審美之心。
這輪紅日非是別它,正是之前千呼萬喚,終未見影的昊天寶鏡。小石頭吃不准它稍頃會幫誰?不禁忐忑起來。而蝕陰在其手裡,也吃過無數虧,說不忌憚,那是作假。何況他這會盡管暫落下風,但也非全無一拼之力。可昊天寶鏡萬一突然襄助起那小子,那自己鐵定虧輸無疑。
二人均緊張地望著寶鏡,又各自謹心慎神,極怕寶鏡猝然攻來,被對方偷襲得手。就在雙方俱不敢輕易擅動的時候。小石頭的意識裡忽然閃入一個龐大無比的虛影。倏然發現有異物,小石頭大吃一驚。定睛細觀,頓即更愕。來得竟是一能量虛擬的怪物。
說是能量虛擬,實在是此物形象飄渺不定,如影似幻,堪堪出現時就像一幅抖動的畫面,似乎電波不穩,就將消失的樣子。說它是怪物,此物竟是人面龍身模樣。短而粗的龍身,嵌滿頭大的銀白色鱗片,泛射出一股聖和的光芒。
心驚膽悚餘,再打量此怪物的人面。
圓圓的臉龐,慈眉善目,卻又無比威嚴。頭上綰一方巾,眉宇間尤生一目,如星月明朗,清澄生淨。注視間,竟覺分外親和。脖頸以下,著一件高古雅樸的衣衫,似袍非袍,似鎧非鎧。有威武之氣概,又有飄揚之瀟灑。
揣揣不安際,那怪物忽用柔和之極的聲音道:“孩子,不認識我麼?”
“孩子?”小石頭心頭詫異,暗道,這稱呼好像多年未聽到了。前時在汴梁,震北王妃也這麼稱呼自己,但感覺裡似乎遠沒眼前這怪物叫起來那麼貼心舒服,令人孺慕。這怎麼回事?難道,美麗而慈祥的王妃,在自己心目中居然不及眼前這個瞧起來駭人的人面龍身怪物。
不覺裡,怔怔地問:“您是誰?”
怪物呵呵一笑,道:“我叫伏羲。是你們的締造者,也是你們的保護神。”
聽到這裡,小石頭的意識靜靜地凝佇在半空,再不復先前那般行雲流水。面對自己的祖先,華夏文明的始創者,他是又驚又喜,思潮如海,畏威懷德之情無以復加。不由期期艾艾地道:“那我應該叫您什麼?大帝?還是祖爺爺?”
伏羲慈笑道:“叫我父親吧。這片空間的人類,應該都是我的血脈後裔。”
“父親?”小石頭愕極失聲。心道,眼前這位老祖宗遠隔自己數萬年,叫聲爺爺,都嫌喊小了。他竟要自己叫他父親。這不亂了輩分?
“不願意麼?”伏羲和藹地笑著。
“不……不……我願意……父、父親。”小石頭慌忙回應,緊跟著礙口滯舌地叫了一聲。喊出之後,一種寸草驟遇春暉的澎湃心情,令他迭口呼喚:“父親,父親……”連續數聲,一時幾有涕零如雨之悲感。
伏羲聽得很是歡喜。連聲道:“好,好……”
小石頭道:“父親來此,可是為了誅滅蝕陰那廝?”
伏羲搖搖頭,道:“蝕陰乃天外天的大神之一,當年為父錮他,費了好大勁。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