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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神君失聲:“峨嵋天劍?”
閔一得傲然道:“不錯,算你識貨。今日你們三人能死在本門究極天劍的威力之下,也算生而有幸。”說話時,微微側首,瞄了眼小石頭。心下思量,稍後要不要也把他一起誅了?
峨嵋劍派聞說由西方教教主菩提祖師所創,故而其劍道跡近佛宗。不同玄門正宗劍術那般以元嬰驅動飛劍。他們先以外物煉成飛劍,然後再用真元灌注,過一段時日,即存想默唸,以經咒法力煅冶劍刃。久而久之,飛劍與使劍人,身劍合一,心神相同。雖在另一空間,卻能隨意召喚,其變幻之功,尤勝玄門之劍。
這般修煉飛劍的最高境界,便是究極天劍。像金蟬那種每日揹著柄大劍,要用時,尚要用手拔取,然後以巧勁發射。實質是屬於峨嵋上乘劍道的基礎入門而已。
驚霓子忽然哈哈大笑,在地上手舞足蹈,翻來覆去,好似遇到天大的高興事。只是那模樣卻像犯了失心瘋,不免教人耽憂。
閔一得大聲道:“你小子別演戲了,適才若非上你大當,與你們二人糾纏半晌。我師弟豈會被他弒殺。而且……而且元嬰不存。”他比驚霓子大了足足七八十歲,這小子一說也不算妄言。只是說到後來,語意悲愴。望向姜神君的目光,蘊涵無比憤怒,恨不能把他挫骨揚灰。
他一生修煉峨嵋劍道,只有對劍的狂愛,對道的追求,其餘萬物無不懵懵懂懂,對他來說一切都那麼無害。惟有今日,他領教了人心的險惡,親眼目睹姜神君一指擊爆寧道子的頭顱,並毀了他遁出的元嬰。讓自己的師弟從此再無轉世的可能。所以,他要報仇,他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陪葬。
小石頭朝姜神君望望。他眼下心神無比清晰,心境修煉似又躍升一大層次。感覺中,天下事彷彿都能掌握,不過仍只限於彷彿二字。離真正地掌握,他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只是姜神君借刀殺人,以此逼迫自己遠離正道的卑鄙做法,他卻瞭然於胸。
他知道姜神君殺了寧道子,無非是讓自己難以立足正道,最終不得不投靠夏族的庇護。當然,姜神君也想刻意拉攏天羅教。一旦小石頭與夏族再無分彼此,天羅教與夏族的關係,自然又恢復到了當年截教襄助殷商抵抗西歧的親密無間。
想起自己剛剛殺了百餘位正道群雄,雖然不是什麼修道高手,但這仇終究是結大了。姜神君此計嚴格說來,委實多此一舉。反而讓自己把他看得透透徹徹。
正當他思忖,那邊廂的驚霓子猛地跳起,指著閔一得破口大罵:“你個老不死,明明輩分大了我們好大一截,還要仗勢欺人。你說,你有沒道理?何況,殺你師弟又不是我們,你卻把我們也算將進去,是不是你修道多年,殺心未減啊?還是你們峨嵋派已墮入魔道?”
連串責問,像鞭炮噼裡啪啦地在閔一得耳際炸響,唬得他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那青色天劍也囿於使用者的心旌,火焰跟著暗淡不少。他撓頭思慮,片刻後,突然大喝道:“我不管,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今日不殺了你們,教我回去如何交代?”後半截話,多半是他真心言語。
沒等驚霓子繼續羅嗦,閔一得又是一聲大吼:“移、山、填、海……”那“海”字甫一出口,青色的天劍陡然光芒大熾。周圍燃燒的火焰瞬時圍攏,竄起丈高;天穹轟隆陣陣,烏雲密佈,千百道約臂粗的紫色閃電,扭扭曲曲,當頭劈下。而閔一得的整張臉倏地一片血紅,幾如火燒。
“哎喲不好!”驚霓子大叫。他和闕邪子二人雖曾服用仙丹,功力大進,但自問決計接不住峨嵋終極劍技——天劍。只因上品仙丹地吸收,可不是一僦而就的事。需要伴以多日的修煉,才能完全吸。收殆盡。
故此,二人功境比之姜神君仍差半籌,若與閔一得相較,更是差之遠甚。
小石頭不知三人能否擋住,但要他眼睜睜的袖手旁觀,卻做不來。日月刃輕震,薄薄的刀刃微微一顫,彎月似的刀芒化虹掠去。另一邊三人也是絕招盡出,驚天神指,大道歸元掌,三十三拳,交相迭出。
指影、掌影、拳影、刀影……四個擬化實體,提取周圍天地靈氣的四股驚世駭俗的渾沛力道,毫無花俏得轟然齊出。同時,天地在此一刻彷彿坍縮,緊緊收凝。五人之間純以能量拼搏,這是一場沒有技巧,沒有虛招的決鬥。
瞬間,時光彷彿停滯,空間不再流動。
一指點中青色的劍尖,一掌拍中劍脊,一拳轟上劍柄,一刀直剖劍身……
青色天劍嗡嗡顫鳴,瞧樣子似乎即將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