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飛揚裡,小石頭彷彿看到了美侖美奐,莊嚴肅穆的宮殿群。這些建築,顯然與秦皇宮大不相同,若把腦海裡的宮殿比作豪宅,那麼秦皇宮至多就是茅草搭就的小屋,與其相比,當真簡陋到了極處。
殿群周圍,蜿蜒盤亙著一條璀璨星河。
其間,殿堂樓閣,氤氳繚繞;飛簷勾角,飄飄欲動;其構塑既精巧神妙,又壯觀華麗,留人無限遐想;外面星河遠看如玉帶飄落,近觀卻似萬馬奔騰,磅礴奔放,當真有“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的雄壯氣魄;河面薄霧升騰,流星劃掠,道道虹橋駕臥其上,或升或降,時隱時現,有若神變,其靜之美、其動之奇,令人戀而忘返。
仙草鬱蔥,奇花鬥豔,旁邊溫泉泊泊,時淌時停、含情帶意;修竹搖曳中曲折小徑,奇花異石,亭臺樓榭更而隱藏其間;上空鸞鳳飛翔,虹飛霓耀,地上仙麟臥蹲,霧靄輕盈;銅鼓金鐘之聲,鏗鏘有節,仙樂妙琴之音,潺潺不絕;飛動與靜謐相合,愜意與天威相輔。
如此風韻,何人不迷,何人不醉?
妙到毫巔的鬼斧神工,恢弘與華麗並重,靈氣四溢裡,箇中妙趣,教人嘆為奇觀,當真冠絕古今,豪甲宇宙。這般形神俱妙,百態千姿的萃秀建築,除了天庭能有,那裡還能得見?
小石頭堪堪訝異,自己怎生夢到了天庭?
倏忽間,渾身一震。睜眼望去,卻見一鬚髮飄舞的老道正佇留眼前。細細打量,不免更愕,老道竟是自己的熟識。詫道:“老神仙,你怎地進來了?”這會,他想起自己該在廣智的兩儀八卦陣內。無怪他會驚詫老道何以入陣?
老道因起先的“影象回放術”,是以對前因後果,均是瞭然於胸。和顏笑道:“小友入陣悟道,原是好事,無奈選地不巧。俟時,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只恐眾生遭殃;老道不得不阻止,還望小友見諒!”
小石頭適才險悟大道,雖重憶舊事,也僅限一世,對以往數生,兀自茫然不曉。故而老道之舉,他並不覺唐突,更無半絲惱火。反而,憨笑道:“無妨,無妨,只是有些思慮;即便眼下擾斷,日後再尋良機便是!”
他這般大度不究,老道暗歎,心下著實愧疚。小石頭不知,他卻知曉,穎悟大道,實依天緣,那有他說得那麼輕易,日後隨意尋個機會,便可進入那玄之又玄的道門。每次悟道,一要靠天機,二要賴人慧。當心神波動,契合天地靈脈,方能與道合真,明心見性,求證天之大道。
只是他始終詫異,自己起初已無力阻止,能不被小石頭身邊的陰陽旋渦吸收,已屬天之大幸。至於解救蒼生,中斷大道將衍,那是痴人說夢得很。不曾想,便在他極力抵禦陰陽旋渦時,猛覺天際大力湧來,猶如醍醐罐頂,剎那,竟是百骸輕鬆,神力陡增,一下便衝破了旋渦的禁錮,最終阻擾了大道延續。
今日的逆天,可謂幸甚。老道拭汗自思,他卻不知,自己實已做了他人的幫兇,只因逍遙天君從中斡旋,暗施助力,方免了小石頭的劫難,否則,被擾斷大道,止阻暢思的小石頭,此刻必遭天地反噬,雷火亟神,其下場,當真難以想象。
斯時,緣於天劫未成,兩儀八卦陣業已自行消逝。眼看雲淡風清,朗月懸空,劫後餘生之人著實後怕,但覺萬分慶幸。只是長安各處偶爾響起的百姓呻吟,不免大煞風景,甚而有些危房,在適才的大動作裡未曾坍塌,但在如此靜謐氣氛裡,卻作出了唬人的最後一倒。
耳裡聞得各處雜聲,小石頭難免駭異。問道:“老神仙,外面怪聲四起,究竟發生何事?”
老道雖然明白是他起因,但見他雙眼如泉清澈,顯見是誠摯之人。何況,將悟大道者,也決計不會是大奸大惡之輩。老道不忍他歉疚煩心,淡笑道:“沒事,小小地震,稍傾即好。”
小石頭頷首。
便在這會,冰清等人見他無恙,除廣智無謂之外,其餘人均感欣喜。方想上前探視,孰知,老道一把抓住小石頭手臂,回頭道:“爾等休急,他中斷大道,恐有性命之憂,貧道要為他診治一番。時辰緊急,爾等不需煩擾,日後有緣,當有相見之時!”說話間,人已騰空躍起,在昏黑半空裡,閃得幾閃,即蹤影杳杳,仿如融於夜空。
糊塗二老大急,胖老兒最為不羈,大吼道:“老牛鼻子,把聖宗給我留下。”任他音量如何裂雲穿石,老道偏生不理,早已遠遁高飛。
胖老兒氣急,在那直是跺足,斜眼睨視,只見冰清,偎依在父親懷裡,清淚直淌,顏容哀泣,顯然煞是悲痛。不禁暗歎,二人一個聰絕慧明,一個木衲愚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