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裡,居然還不如一個下人。枉我平日對她百依百順,萬般遷就。當下疾言遽色道:“鄧蓉,告訴我,你是要偏袒他還是跟我走?今日你倒是說個清楚!不然,就我一人在那當傻子,沒得被人笑話!”
鄧蓉氣得羞急,轉眼發現小石頭一副詫異已極的神色。她不知小石頭實是為了成晟的大肆謬論感到驚訝,還道他想岔了自己與成晟的關係。這當兒,她是欲哭無淚,只是氣怒交加地指著成晟,酥胸起伏地道:“你、你、你……”憤到極點的後果,竟是有口難言,舌結胸悶。
成晟見她說番話,尚要睨向小石頭,頓時嫉火橫生,極其怨懟地道:“怎地?被我說中了,沒話好說了?”
誰想平日裡對自己諾諾連聲的傢伙,今日驟然怒目切齒。鄧蓉未免茫然,直覺說什麼俱是空,倒不如無言來得好。她不說話,卻不表示成晟疑忌全消,兀自在那口講指畫,非要她今日說個清楚,道個明白。
與此同時,見鄧蓉為了自己遭受莫大的委屈,小石頭尋思著,自己切不能畏縮,否則,鄧女俠的聲名,今日便教我全毀了。當下搶到鄧蓉身前,道:“成大哥,你誤會了。”
成晟此刻神智喪失,只知謾罵不休,登即反唇相詰:“大哥是你叫的嗎?你是個什麼東西?滾……”
瞧小石頭吃癟,鄧蓉斥道:“你就不能好生與人說話?”
見她一再相幫,成晟恚恨難當,狠狠地道:“好、好……我全知道了。你、你……”說到這裡,他竟是再難開口,直覺今朝一番恥辱,當真非同小可。
便在這時節,業已遠去的蘇氏姐弟與穆淳風三人偏又趕來。他們在後花園等了半晌,非但不見鄧蓉的身影,更且,連去尋她的成晟也是杳杳無蹤。關心之下,便就循原路走來,不想甫見二人,卻是聞得一場大吵鬧。瞧二人,鄧蓉嫩顏漲紅,成晟氣色全青,顯然吵得很是激烈。
三人堪堪到此,僅聽得片言隻語,孰對孰錯無疑費解難猜,只得靜觀其變。
成晟留意到三人在旁,直覺窘迫不堪,面目無光,又生怕遭人笑話,當即森然道:“鄧蓉,你今後就不要再纏著我了!你知道嗎?你很煩,很煩啊!”愈到後面,話音愈是響亮,直至結尾,竟如嘶喊咆哮,語畢即揚長而去。身形儘管依舊瀟灑,但步伐踉蹌,東跌西倒,一副萬念俱灰,傷心已極的模樣,顯得依稀蒼涼。
鄧蓉驚怔,不曉他這番話出於何種目的,然稍辨之後,登即明白,忙向三人道:“他是信口侮蔑,你們萬萬不要相信。”
三人愕然無比,萬沒想成晟竟是突然離去。但他們也略知成晟追求鄧蓉的事,時下對他一番言語,自不當真。何況,相較下來,蘇氏姐弟與鄧蓉的關係,遠比與成晟來得深厚。而穆淳風又以蘇眉馬首是瞻,更不會有其它遐想。
蘇眉是女子,有些話無疑方便得多。移走上前,攬住鄧蓉的香肩,慰道:“鄧姐姐,你寬心就是,咱們豈會信他的胡言亂語。”
鄧蓉默默頷首,覺得略感欣慰。尋思著,委實沒想到成晟竟是這樣一個人?臨去之前,尚要血口噴人,幸喜蘇眉等人明辨是非,否則,當真是百口莫辯,固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這時,小貴忽然急匆匆地由遠處跑來,尚未到小石頭跟前,便氣喘噓噓的連聲喊道:“石……石兄弟,快……快,老爺找你。”
小石頭不遑多想,聽得老爺尋自己,勢必有事,頓即隨他奔去。
鄧蓉見他又走,想起由於成晟打岔,自己尚未問他何以能從魔教手上逃出生天?那裡肯舍,急忙跟上。蘇氏等人見小貴神情震駭,只當雷府出甚大事,也自隨去。
小石頭與小貴二人眨眼工夫,便回到了雷府迎賓大廳。廳裡,雷嘯嶽正與一穿著白色宮服,面白如淨,腮下無須的中年人大聲談笑。那人恰是面對廳側過道口,當先瞧見小石頭二人,頓時止口不言,只以詢色望著雷嘯嶽。
雷嘯嶽回頭,向小石頭打量了一眼,問小貴道:“他便是小石頭?”心裡卻想著,前些日熙兒傳信營中,說道府裡出了位武藝高強的家丁,要老夫多多留神。難道就是他?
小貴哈腰,低頭道:“是的,老爺。他就是小石頭,千真萬確的事。”
身穿宮服的中年人站起,尖聲道:“天策大將軍雷嘯嶽和布衣小石頭接旨!”
這當兒,鄧蓉四人恰好趕到,聞得聲音,盡皆怔然。但那人已移步至大廳案首,雙手捧著一塊明黃色的布綢,正緩緩展開。
眾人只得齊相下跪。此刻,小貴知機,曉得聖旨這玩意,可不是自己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