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便羞得無顏見人。手中玉簫不由自主地便砸了上去,這次的勁道可是十足。
蘇吉聞得腦後生風,腳步晃錯,左一閃、右一擺,影像還在眾人眼裡時,他居然已跳到了大廳的橫樑上,在那“磔磔磔”地怪笑著。
小石頭瞧及,心想,嘿,還真是《龍行八法》的步伐。只是少許步驟似有些雜亂,與沖虛前輩傳授予我的略微不同。而且,後幾步雖然形似,但失其神髓,威力大減。又想,難道他父親沒盡傳八法於他?
說來,其實並非蘇問渠不肯把所有武學傳給唯一的兒子,而是他自己也沒學全《龍行八法》。
蘇問渠當年初走江湖之時,原本靠的是家傳武學。之後在一偶然機會下,得遇崑崙五子裡的老四闕邪子,並得他青睞,硬收為記名弟子。可《龍行八法》的步伐及身法,越到高層便越需要內力的支撐。當年蘇問渠年僅弱冠,而且家傳武學又非一等一的心法,故而內力薄弱已極。
闕邪子饒是本事再大,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讓他內力飛漲,權且只能傳他《龍行八法》的前四法,至於身法那就更免,連步伐都只能勉強使用前四步,如再勉強身法,只怕武功尚未學全,等待蘇問渠的就是經脈盡斷,油盡燈枯的結局。當時,闕邪子也考慮到這個問題,於是只傳了一半的步伐以及少許的崑崙劍法。可蘇問渠也就憑著這點崑崙武學,居然在江湖上闖出了“狂儒”的稱號。
十數年後,他遠赴崑崙,想得到闕邪子的再次傳授。卻不料,闕邪子此人素來懶惰,而且嬉笑不羈,行事更是古怪無比。他當年願意傳授蘇問渠,實是看他對自己無禮已極,且總不願相信自己是一大大的武學宗師。故此是硬逼強來,迫他修煉。如此事件,依他看來權當是江湖生涯的一滴小浪花。
是以,當蘇問渠向他老老實實地行禮拜師,並央求他正式列自己入崑崙門牆時,他竟大發雷霆。還說蘇問渠是騙子,想誑他崑崙派的至高武學。隨後,更是命弟子把蘇問渠趕下山。並且道,若再看見,勢必廢他武功,若接二連三的看見,結果便是取他性命。
事情演變至後來,蘇問渠的拜師,自是無果而終。但他生性雖狂,卻是至情至性,非但沒有怨責闕邪子,且始終認他為師。固是教導兒女習武,仍然把闕邪子的畫像取出,讓他們叩拜師祖。
這些事,小石頭當然不曉,兀自在那詫異著。可惜他忘了自己初學《龍行八法》時,便有上百年渾厚修為作為支撐。旁人卻那有他這般的福分。況且,也正是囿於此因,他方能瞧得出來,否則,像那日的驚鯢子,任他看了恁久時辰,不依舊枉然?
再說蘇眉瞧著弟弟躍上房梁。饒是武林兒女,但這般竄房上樑,互相追逐的把戲,在雷府,尤其是穆淳風面前,她無疑做將不出。在下面嗔道:“小弟,快下來……快下來。”
蘇吉嘻笑著:“下來是可以,但你不許再發火。”
蘇眉斥道:“你不下來,我就發火。”也不直面回答,仍是顧左右而言它。然這種伎倆,蘇吉陷得已多,此刻是萬萬不會再上當了。在樑上搖晃著雙腿,一副你拿我奈何的神態。
這當兒,雷嘯嶽眾人見他們姐弟嬉笑打鬧,極是逗樂,不由在旁哈哈大笑。
蘇眉羞嗔交加,眼看再不服軟,還不知蘇吉會玩出什麼花樣?只得恨恨道:“好了,好了……你下來就是,姐不打你,也不生氣。”
蘇吉眼一亮,狡黠之色滿布小臉,問道:“真的?這裡雷伯父也在,你別耍賴,也莫欺我?”
這般鄉里小兒般的淘氣精靈,頓時又讓大夥笑得開懷,樂不自禁。
蘇眉沒好氣地道:“真的!夠了吧!”
蘇吉縱身而下,但他依然不敢離姐姐過近,竟是走到雷嘯嶽身邊,笑嘻嘻地道:“雷伯父,你是證人,我比較相信你。假如我姐反悔,你可得幫我!”
雷嘯嶽撫須朗笑,連道:“好、好、好……哈哈!”與此同時,他分外想念自己的小女兒雷倩。自己的那些兒女裡也惟有雷倩最為淘氣,但也最為惹人歡喜。時不時的逗笑搞樂,搗弄古怪,每每在家,整個府裡便是笑聲不斷。
便在大夥笑口大開之際,猛聽得門外有人稟道:“老爺,有聖旨到!”
雷嘯嶽一愕,心想,老夫堪堪告假,怎地便有聖旨接踵而到,難道是有關刀劍大會的事?一邊思忖,一邊朝那僕人道:“老夫更衣,你把欽差大人引到這來。”那人應聲,迅即告退。
雷嘯嶽望著廳裡眾人,略含歉意道:“你們剛來,伯父就有事。真是抱歉了。”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