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記憶裡經常出現。
先帝信任魏同,偶爾與他秉燭夜談,宋瑾會陪著先帝,有魏同在的每一夜,趙太后也都會在。
先帝的眉眼總是那麼溫和,宋瑾趴在他的膝頭,時常會為趙太后偶然瞥來的一眼竊喜許久,但竊喜一過,他便記起趙太后並不喜歡他。
他曾問過先帝,先帝會摸著他的頭笑著回:“你母后的喜歡都是藏在心裡,不輕易表達。”先帝的笑像冬日掛在雲頭的太陽,暖融融的。
等大了點,他就不問了,什麼喜歡會藏在心裡幾年不搭理他?父皇在哄他罷了。
後來,他發現趙太后同樣不愛搭理先帝,他就換了一個問題,“母后怎麼也不搭理父皇?”
先帝知道他不好糊弄了,就實話實說道:“她不喜歡朕。”
“父皇這麼好,母后為何不喜歡?”
先帝直到死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曾問過趙太后,趙太后自然不會說,先帝只好作罷“那父皇可喜歡母后?”
先帝笑了笑,只說:“她是朕的皇后。”
當年,先帝的父皇早早駕崩,先帝在他母后的教導下成長,他的母后薨前說起趙家,說趙家幾代人輔君,原本該有女兒進宮為家裡爭份榮耀,但趙家偏偏生不出女兒,這才多年不曾有一個趙家人入宮。如今趙家可算生了一個女兒,又恰好與先帝同歲,再者趙家也有意向讓她迸宮,先帝定要同意此事,等她入宮,給她個妃位就行了,其餘就看她的造化了。先帝這才下令召趙太后進宮。
趙家攏共就趙太后一個女兒,上上下下疼得不得了,趙太后恃寵而驕,整個府裡誰敢不聽她的?進了宮依舊如此,但先帝也不曾說過什麼,她便日益大膽囂張,越來越不將先帝放在眼裡。
宋瑾只是覺著魏相甚得父皇的喜歡,母后更是寵冠六宮,萬萬沒料到這兩人會存有私情,聯起手來害死了他的父皇。
回憶令宋瑾眼中聚起殺氣,他定要手刃城樓上的那個男人
*
宋瑾這一仗打了五日,就在魏同節節敗退時,楊荔城寒破了楊鄲的圍堵,領兵從後面襲來,宋瑾及他的將士被夾在了中間。
這是一個好天,暖陽掛在天幕上,宋瑾染血的鎧甲被日光照得如火焰般,他的劍在敵軍中穿梭,他不能輸。
一道飛馳的箭頭朝他的背後射來,他猝然轉頭,用劍挑開那箭頭,拉起試圖替他擋箭的楊鄲將他扔到了馬背上,“閉嘴!”
楊卿在他的背後灰頭灰腦,氣喘吁吁地正要開口說自己敗了,沒能阻擋住楊荔城,宋瑾衝開敵人的圍攻,道:“楊卿無需多說。”
楊鄲閉嘴,替他環顧左右,充當他背後的眼睛。兩人配合數回,殺敵無數,宋瑾一路衝到城下。
身後楊荔城追來,一柄長槍刺過來,楊鄲護好宋瑾側身一躲,宋瑾恰好調轉馬頭,楊鄲的視線瞥見城牆上萬箭齊發,直衝他們三人而來。
與此同時,楊荔城的長槍刺向宋瑾的胸口,而宋瑾手中的劍也抵在了他的胸口上,兩人將對峙上,一道驚懼的聲音從楊鄲口中喊出,“小心!”他挺直了身體護住宋瑾,下一瞬數道支箭貫穿他的身體,他的眼死死盯著楊荔城,好似有話要說。
魏同太狠,這個時候他放箭,是要他們三人一起死。楊荔城己被劍穿成了刺蝟,他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了,如雨的箭頭還在往下落,馬兒受驚,揚蹄奔走,楊荔城的身體被甩下弓背,仰面倒在了地上。
箭頭集中往宋瑾身上刺,楊卿身上扎的滿滿當當,宋瑾不忍,邊躲箭頭,邊向身後伸出手提到楊卿,將他的身體拋到了楊荔城身邊,楊鄲的臉頰碰到了楊荔城的頭盔,所剩的口氣終於斷了,這大概是這父子二人最親密的接觸了。
沒有個父親能面對自己兒子的死亡無動於衷,楊卿縱沒教過楊荔城半日,可楊荔城依舊是他兒子,兩人之間的血脈親隋不可能斷。宋瑾知道,那聲小心,是楊鄲說給楊荔城的。
宋瑾身上己中了數箭,可他依然神勇,由此士氣大振,姜羲的援軍到,兩人就起攻進了鄴陽城,魂同卻早己消失不見。
自打沈音知道如妃利用她跑了,她就把氣撒到了姜芋身上,數次想殺姜芋,卻都因趙太后不允許失敗。沈音心想留著姜芋是因為趙太后想要西北軍,也就沒再找過她的麻煩。
姜芋也知道趙太后還在打虎符的主意,沒有虎符就沒有西北軍,僅是楊荔城的西南軍是成不了事的,不過若是宋瑾直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趙太后與魂同或可鬧得久點,但現今宋瑾病好了,他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