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這會兒細看著趙踞,一時竟分不清楚,自己喜歡上這個人,到底是因為他無以倫比的皮相,還是因為他莫測高深的城府、無堅可催的心智。
又或者是兩者皆有罷了。
“皇上雖然勤謹於政,到底也要保重龍體才好。”她溫聲說著,目光從皇帝的臉上挪到他的身上,然後是那握著毛筆的修長如玉的手指上。
此刻江水悠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皇帝比她心中所知道的還要更多。
因為她幾乎就想不管不顧地張手將面前的人緊緊地抱住,向他撒嬌,親吻他的每一處,訴說自己對他的無盡愛意,讓他也跟自己喜歡他一樣的喜歡自己。
但是偏偏的,她只是個妃嬪而已。
縱然曾經侍寢的時候敢稍微地用些許手段,可也不能盡情放肆,只是點到為止。
她只能恪盡職守,不敢去做這些逾矩非法的行徑。
大概是察覺了異樣,趙踞瞥她一眼:“怎麼了?”
江水悠說道:“皇上……真好看……”
“嗯?”趙踞微怔,手上的筆也停了停。
江水悠帶笑說道:“常常聽人說,人不可貌相,但是看著皇上,卻覺著這句話是有理的,既生得這樣出色,偏偏又得這般聖明能為。”
趙踞嗤地笑了,終於把手中硃筆放下,仰頭看向江水悠道:“好好的怎麼說起這些?”
江水悠道:“只是聽說皇上連日來操勞,心裡太過惦記了。可又知道那些國事除了皇上外無人能代為料理,又不敢多說。”
趙踞緩緩吁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最近夏州的商務之事總算入了正軌,朕縱然忙些,心裡也是痛快的。你可知道,原先一年裡往夏州去的人數總不超過兩萬,但是今年你猜有多少?”
一提起這個來,皇帝越發的容光煥發,雙眼灼灼。
江水悠才不想理會到底有多少人去夏州,她的心意都在面前這個人身上而已。
“臣妾猜不出來……”她看著皇帝意氣風發的容色,輕聲回答,“皇上告訴我有多少?”
趙踞笑的自得,道:“零零總總的商人,並一些百姓聞訊遷居而往,以及出關的,有二十三萬。”
江水悠愛極他這般自信勃發的樣子,故意詫異道:“這麼多,比先前竟有十倍還多了。”
趙踞道:“這不算什麼,再過兩年,怕要近百萬、不,是超過百萬呢。”皇帝說了這句,臉上笑意綻放,甚至連桌上的燈影都好像亮了幾分。
江水悠道:“全靠皇上聖明,才能把這僻荒之地轉成了無盡寶藏。”
趙踞笑道:“朕雖有想法,卻也得有能幹的左膀右臂,禹愛卿跟徐愛卿缺一不可,他們一武一文,做事實在讓朕放心舒心。”
江水悠聽到這裡,心底的柔情滅了幾分。
禹泰起是“鹿仙草”的哥哥,徐慈是徐憫的兄長。雖然這兩人的確是國之砥柱,但皇帝的愛屋及烏,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趙踞卻又思忖道:“其實早該讓徐愛卿回京來了,畢竟他還沒見過自個兒親生的兒子,那兩個小傢伙只怕也不認得自己親爹了,可惜夏州那邊缺不了他……”
徐慈在京的時候,女兒徐寧才出生,兒子徐廣還沒生,如今兩個小傢伙已經能滿地亂走,都已經會說話了。
江水悠收斂心緒,道:“雖然徐侍郎不得回京,幸而公主跟袁夫人常帶了孩子進宮,瞧著她們也是十分喜歡的。”
趙踞笑道:“雖然他們夫妻不得團聚,但畢竟自己的丈夫如此能幹,她們自然也與有榮焉,將來……朕也虧不得他們。”
江水悠笑道:“這是應該的。而且皇貴妃也甚是疼愛徐家的小小姐跟小少爺。連咱們的小殿下跟公主也格外跟他們玩的來。”
趙踞含笑不語。
江水悠卻慢慢收了笑,黯然道:“原先茁兒在的時候,也跟他們很好,只是可惜了……”
趙踞聽她說起大公主,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
把江水悠的手握住,趙踞安撫道:“茁兒原先出生的時候就體弱,大概又因為貴妃的緣故,你也不必太過傷懷。”
江水悠道:“話雖如此,但是臣妾心裡實在是過不去。”
趙踞看她一眼,並沒說話。江水悠眼圈泛紅,慢慢反握住他的手,道:“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趙踞道:“什麼事?”
江水悠扶握著皇帝的手,順勢跪了下去,仰頭看著皇帝道:“皇上,臣妾也想要個孩子,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