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朕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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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勉來至延壽宮,卻見寢殿簾幕低垂,光線幽暗。
蔡勉微微詫異,躬身道:“臣參見太后。”
裡間賬簾垂落,傳來輕輕地咳嗽聲,依稀似有說話聲響。
頃刻,竟是江昭容走了出來,她含笑躬身道:“太師有禮,太師如何親臨?”
蔡勉道:“聽說娘娘身子不適,特來探望。”
江水悠看一眼內殿,小聲道:“太師有心,可探望就不必了……太后娘娘昨兒給風吹了,臉上都紅腫了,奇癢難耐,太醫說是一股邪熱,不能見人不能冒風,太后方才知道太師前來甚是歡喜,命畢竟今日是太師的大好之日,可太后實在無法親身恭賀,少不得,改日自然要請太師進宮,再好生地敘話道賀罷了。”
江水悠笑的甚是恭謹溫和,泰然自若。
蔡勉看著那垂落的帳幔:“是嗎?那就真是可惜,我本想在這大好日子跟太后敘敘話呢。畢竟我有今日,也是太后跟皇上的恩待,還想著讓太后跟我一塊兒去參加九錫之禮。”
江水悠見他不肯離開,又說出這話,心中暗暗著急。
正在此刻,卻聽到帳子裡響起汪汪的叫聲,一隻狗兒跑了出來,向著蔡勉狂吠不已。
這正是太后素日不離身的平安。
江水悠見狀道:“平安,不要亂叫。”但是平安哪裡理她,仍是向著蔡勉叫的狂烈。
這若是一隻平常的狗子,蔡勉早就一腳不知踹到哪裡去了。
但此刻蔡太師看到平安出現,心中狐疑地忖度。
突然在陣陣地狗叫聲中,是太后的聲音,有些沉啞而微弱地說道:“平安,回來。”
大概是因病的緣故,太后的聲音跟平常不大一樣,但說話的口吻語氣,分明就是太后。
平安聞聲果然乖乖地往內,從帳子底下鑽進去了。
江水悠見狀笑道:“這平安就是乖,從來最聽太后的話,這不太后一叫,它就乖乖地回去了。”
狗兒回到裡間,發出了親暱人的叫聲。
在狗子的低鳴之中,是太后咳嗽數聲,緩緩道:“太師雖是美意,可……咳咳……”
江水悠忙叫了聲:“太后……”轉身入內,勸慰聲傳了出來:“太后何必開口,這嘴上才好了些,待會兒喉嚨也又要癢了,這裡都抓破了……”
蔡勉聽到太后的聲音,又聽到江水悠這般說,那心慢慢地定了下來,因垂頭道:“既然太后果然病的厲害,那臣就不打擾了,等九錫禮完了後,臣再來探視。”
裡頭太后咳嗽連聲:“送……”
江水悠才又退出來,道:“臣妾恭送太師,另外臣妾也恭賀太師得加九錫,實在是無上的榮耀。”
蔡勉聽她說的恰合動聽,便笑看她一眼:“多謝江昭容,昭容善解人意,將來也不可限量啊。”
江水悠道:“那也是要多託太師的福。”
蔡勉含笑點頭,往外去了。
才出延壽宮門,就見皇帝急匆匆地走了來。
兩下遇見,皇帝臉色微變,蔡勉上前行禮:“皇上如何也來了?”
趙踞打量他神色,微笑道:“朕本在武英殿內等候太師,卻聽說太師來探太后的病,太師委實多禮了,倒是讓朕過意不去。”
蔡勉道:“太后的鳳體安康自然最是要緊,只是無端端給風邪所侵,卻是怪異,不過等九錫典禮過後,想必宮內再也不會有這等邪祟了。”
趙踞見他如此說,便也大笑道:“誠如太師所言,太師的威儀所致,自然叫那些邪祟都望風而逃了,好吧,眼見大典的時辰要到了,朕同太師先回武英殿。”
當下君臣兩人且行且說,趙踞道:“朕因為今日的事,一連幾天沒有睡好,不知太師睡得如何?”
蔡勉一笑說:“不瞞皇上,臣也有些惶恐,近來有些少眠。”
“果然是君臣同心,”趙踞笑道:“怪不得見太師的印堂有些發紅呢,其實朕有些著急想見太師,為的是那加封詔書上一句話似不大妥當,所以想請太師幫忙參詳,畢竟這種盛事,丁點兒馬虎不得。”
蔡勉向來以筆墨出色著稱,聽趙踞如此說,便欣然同他回到了武英殿。
兩人從宮道之中談笑風生而行,宮中自然許多人都看見了。這些人之中也有蔡勉的心腹,見狀也各都安心,放鬆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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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陪著蔡勉來至武英殿,命雪茶捧了一卷詔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