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時候羅紅藥還在竭力維護自己。
仙草閉了閉雙眼,眼底一片的潮澀。
江水悠說罷之後,苦笑道:“我本是一時興起想試探羅妹妹的心意,沒想到她竟是那樣的好人,倒是顯得我小人之心了。”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馮絳開了口:“既然是這樣,那麼方才這位鹿姑姑問昭容是否是你害死那羅昭儀的時候,你為什麼竟有些遲疑的意思?”
原來馮絳居然也看出來了!
江水悠轉頭看向馮絳,本來這位馮貴人看似目空一切,沒想到竟是個外粗內細的人。
迎著馮絳的眼神,江水悠苦笑道:“因為我也沒料到,當時我跟羅昭儀的談話,竟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偏偏她落水身亡就在那之後,所以在事發後,我心裡常常不自在,唯恐羅昭儀身故的事情,跟我和她那一番對話有關。”
說到最後,江水悠垂眸,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也說的通。”馮絳忖度著:“可是,雖然江昭容說你沒有害羅昭儀,但當時只有你跟她見過,難保是你下的手吧?”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宋嬤嬤早上來斥責了,但此刻卻只能陪著苦笑:“馮貴人,這話從何說起,當日奴婢跟在昭容身邊,我們離開的時候,昭儀且還好好的呢,紅口白牙的可不敢亂說。”
馮絳不睬她,仍看著江水悠。
江水悠道:“如果是我,我為何要對羅昭儀動手?”
馮絳道:“畢竟宮內唯一品級比你高的就是羅昭儀了,當時你又給她駁斥了一場,或許你就惱羞成怒,索性把她殺了。”
江水悠啞然失笑:“貴人實在高看我了,我還著實沒有動手殺人的膽子,何況我跟羅昭儀向來交好……她雖然品級比我高,但說句不好聽的,卻也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且這宮內誰人不知道羅昭儀失寵已經很久了?我何必冒險去做這種傷陰騭的事,出力不討好呢?”
馮絳摸著下頜,不言語了。
仙草聽著兩人的問答,早在江水悠跟她解釋所謂爭執一節的時候,仙草就早想過,此刻對江水悠而言,完全沒有要害羅紅藥的必要。
除非是江水悠兇性大發,一時衝動出手,但是以江水悠的為人……這種可能性自然極小。
馮絳吁了口氣,自言自語般道:“也不是你,那麼難道這位羅昭儀是自己跳下清晏湖的?”
江水悠看看她,又看向仙草,心中一動。
江水悠道:“我若猜的不錯的話,馮貴人之所以一塊兒跟小鹿姑姑過來,恐怕是因為你當日也出現在御花園的緣故吧。”
馮絳哼道:“江昭容果然聰明,不錯,難道你也要指認我有嫌疑嗎?”
“當然不敢,”江水悠一笑,卻又看向仙草,“只不過,我在想,假如當時去過御花園的都有嫌疑,那麼倒還有一個人……”
“是誰?”馮絳先問。
“我有些不太敢說,”江水悠似笑非笑道:“因為我怕就算說出來,也無人敢去質問她。”
****
從平章宮出來,馮絳有意放慢了步子,回頭望著身後的仙草。
卻見對方雙眼怔怔地看向遠處,雖然在小步往前走,卻是魂不守舍的樣子。
馮絳咳嗽了聲:“鹿仙草。”
仙草竟沒有聽見,馮絳皺皺眉,走過去用手肘抵了她一下:“叫你呢!”
仙草這才回神:“貴人有什麼話吩咐?”
馮絳道:“你之前冤枉了我,現在又錯怪了江昭容,接下來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還想去那裡啊?”她轉頭,往前方一挑下頜。
仙草搖頭:“暫時不必前去。”
“嗤,原來你怕了?”馮絳笑了出聲,“你倒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知道那個人你也惹不了?”
仙草道:“正因為她不好招惹,我才是想先自己弄清楚,免得無憑無證,打草驚蛇,反而失了先機。”
馮絳眨眨眼:“這麼說你不是怕……你還想繼續追查?要知道如果真是她的話,就算你查出來只怕也無濟於事,更可能反而惹禍上身。”
仙草淡淡道:“皇上說過,後宮也不是法外之地,殺人者死。”
“皇上……”馮絳撇了撇嘴,“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現在你的懷疑物件是他心愛的表妹,等知道了就未必這麼說了。”
仙草聞聽便道:“貴人,在事情水落石出前,還請不要張揚此事。”
馮絳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熱鬧而已。畢竟這宮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