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道:“母親,不是我不幫,是我著實幫不了。當初父親犯事,皇上沒有牽連我,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我若不知好歹還想去求什麼情,非但辜負了皇上一片恩典,更加怕惹怒了皇上,連咱們都不能周全了。”
羅母本以為自己只要一露面,一說話,羅紅藥必然就乖乖地聽從的,沒想到她居然堅決冷淡地說了這些。
羅母大驚之下又大怒,氣的渾身發顫:“你說什麼!”抬手一個巴掌揮了過去。
羅紅藥猝不及防,給打的後退出去,她的病本就沒好完全,這一下幾乎氣滯暈厥。
羅母卻仍不依不饒地叫道:“我們辛辛苦苦的,竟然養出了你這沒道理的白眼狼,現在全家遭難,你卻理也不理的,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六親不認了?”
羅紅藥垂頭落淚,羅母撲過來要抓住她又要催逼,不料還沒碰到羅紅藥,突然身子一頓,疼的大叫起來。
原來關鍵時候,有人從後面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狠狠往後一扯。
羅母猝不及防,往後傾身踉蹌而退。
那人攥著髮髻用力一甩復一鬆,羅母四仰八叉地跌坐在地上,頭髮散開,釵子散落,疼的大叫。
仙草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掌,回頭看著地上的羅母:“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們家?任的你在這裡撒野?”
地上羅母抬頭,卻見是個身著宮女服色的丫頭,且看著年紀並不大,她先是一驚,繼而叫道:“你敢打我?”
“打你還是輕的,”仙草冷笑道:“你可知道昭儀是什麼?那是九嬪之一,正二品的妃嬪位份,是皇上的人,你現在站的地方是皇宮,你敢在皇宮裡對皇上的人動手,你以為你有幾條命?誰讓你敢在宮裡這麼猖狂?”
羅母見仙草面嫩,本不放在眼裡,聽她言語犀利,卻又有點害怕,偷偷看一眼羅紅藥,卻見她仍是垂頭落淚,傷心欲絕。
羅母嚥了口唾沫,咬牙道:“那又怎麼樣,她還是羅家的女兒,是我生的,我打兩下又怎麼?”
“羅家的女兒?你是不是在做夢,”仙草不怒反笑:“她是天子的昭儀!你敢動她就是對皇上不敬!”
羅母眼神閃爍,看向羅紅藥,似乎想聽她解釋開脫兩句。
但羅紅藥還沒開口,仙草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去把內務司的公公叫來,這裡有個膽大不怕死的,讓他們來帶了去,教一教規矩。”
方才仙草進來之時,寧兒跟安兒也忙跟著進來了,此刻安兒大聲道:“奴婢這就去。”
羅母不知真假,卻本能地怕了:“紅藥!”
與此同時羅紅藥道:“等等!”
仙草早知道羅紅藥會不忍,便回頭道:“昭儀,你雖然是寬宏大量不肯計較,但誰叫你的身份在這裡?堂堂昭儀給人拉著廝打,這種事若是瞞著不報,連我們都要受牽連。”
羅紅藥低低道:“小鹿,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如果去了內務司,受了刑罰,叫我怎麼安心?”
仙草道:“她有讓你安心嗎?先前昭儀病的將死他們可知道?婦人不得干政,她今日卻進宮來攛掇昭儀向皇上求情,皇上一怒之下會怎麼樣,昭儀難道不知道?”
羅紅藥哭道:“我自然知道。”
仙草道:“如今她能夠好端端地來京,並沒有給當作罪犯的家眷羈押已經算是皇上開恩了,卻還想要得隴望蜀……可笑之極。”
羅母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也把兩人之間的話聽了明白。
心驚畏懼之餘,羅母盯著仙草道:“你是誰?你只是個小宮女是不是?一個宮女也敢對我大呼小叫,還擠兌你的主子!我進京是為了救老爺,如果老爺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自然也不用來打擾你的好日子了。”最後一句卻又是向著羅紅藥。
仙草很想告訴她要死就死的遠一點,但是看在羅紅藥面上,還是忍住。
目光掠過羅母,落在了地上那張紙上。
正羅母要將那紙撿起來,卻給仙草搶了先。
羅母撲了個空,抬頭道:“你幹什麼?”
仙草低頭掃了一眼,若有所思道:“這個寫的齊全嗎?”
羅母呆呆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你想怎麼樣?”
仙草露出滿意的笑容:“這一張卻像是個供狀,但凡犯案心虛的人只怕都在上頭了?皇上那邊兒正拿人呢,我把這個遞上去給皇上參詳參詳,如果有什麼漏網之魚,也好照單全收。”
羅母目瞪口呆。
仙草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