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顯然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反而越發盯緊了她:“朕問你是不是徐憫,你方才回答說……不是你……”
皇帝顯然也有些情緒無法自控,嘴角隱隱地微動:“你還不承認?”
“我就是不承認!”仙草索性破罐子破摔般,大聲叫道:“我是給皇上嚇到了所以說錯了話,不行嗎?我為什麼要承認,我就不是,你放開……”
她像是才從水裡跳上岸的魚,拼盡全力掙扎,任憑趙踞手勁極大,一時竟也無法掌控。
仙草覺著他的手掌略松,忙又用力後退,趙踞喝道:“別動!”一把拽住了要拉過來。
“放手!”與此同時仙草大叫,伸出右手去推打他。
皇帝見她反抗十分劇烈,忙又擒住她的右手腕,仙草竭力後退,皇帝不肯放手,兩人拉拉扯扯的亂做一團,竟從御桌旁邊雙雙跌倒在地。
兩個人難分難解,仙草在下,趙踞在上,竟將她壓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趙踞也發了狠,居高臨下看著她道:“今天不說清楚,朕絕不……”
仙草呆了呆,卻緩緩地皺緊眉頭。
她流著汗,低聲道:“快、快放開我。”
皇帝以為她又要使詐,手上一緊,冷笑道:“你叫也無濟於事,朕已經說了,這次絕不放過你,除非……”
仙草已經擰眉叫道:“疼,疼疼……”
皇帝本認定了她是在胡鬧假裝,但是看她臉色發白,眉頭緊鎖雙眼也都閉了起來,有大顆的冷汗從鬢邊滑落。
這幅模樣倒不像是假的。
趙踞正不知如何,仙草倒吸了一口冷氣,顫巍巍地說道:“手臂、好像斷了……”
趙踞忙低頭看去,卻見給自己拉在手中的她的手臂,果然有些軟綿綿的,呈現一種扭曲的姿態。
皇帝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鬆手。
原來方才兩人拉扯之中,忘了分寸。
趙踞畢竟是男子,情急之下用了十分力,竟將仙草的手臂拉的脫了臼。
仙草捂著左臂,脫臼之痛無法忍受,幾乎放聲尖叫起來。
趙踞看她滿面痛楚,知道是真的傷著她了,但是卻仍嘴硬地說道:“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方才亂掙亂動,也到不了這種地步。”
仙草還有三分理智,正在苦苦忍受,聽到這裡,便再也忍不住,淚如斷線的珠子紛紛落下。
她天生就忍不了痛,以前稍微受點傷苦都會大呼小叫,連紫芝都常常說她嬌氣。
似這種難以想象的脫臼之痛,更是破天荒第一遭。
仙草跌坐在地上,也不爬起來,捧著手臂索性哭道:“什麼是我自找的,不是皇上突然間發了瘋似的,我會這樣嗎?好好的、好好的為什麼把我認作是娘娘……”
趙踞一愣。
仙草雖是大哭,淚眼朦朧裡,卻還知道瞅著趙踞,見皇帝沒有做聲,便又忍痛道:“人都已經去了,皇上還要怎麼樣,連我也是死過一次的,至於就幾世的仇敵一樣念念不忘的了?我不是就是不是,為什麼非要說我是,說我是又有什麼好處?笛子就是學的,字也是學的,就會這一個!如果會這些就是徐太妃,那麼天底下許多女孩子應該都是娘娘了……皇上為什麼不找她們去?”
趙踞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見她涕泗橫流,哭的著實難看非常,滿腔的怒火卻又發洩不出來,就連先前無懈可擊的推論此刻都有些龜縮不出。
仙草道:“我知道皇上向來討厭我,你要怎麼折磨我都成,只是別這麼荒唐的,這種事情若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不說,還會、會損了皇上的一世英名。”
趙踞聽到這裡才呵斥道:“你說夠了沒有。”
仙草昂著頭,流淚道:“沒有……”
她的眼中滿是淚,方才令他驚心盼望的那個影子好像在淚水之中沉沉浮浮,不見了蹤影。
趙踞深深呼吸:“你還想再說什麼。”
仙草道:“我、我還想說……”
她抽噎了一下,忍無可忍地哭叫道:“我的手臂是不是真的斷了?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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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踞聽見自己的牙齒磨動的聲響。
他勉強地遏制惱意:“別叫。朕給你看看。”
仙草勉勉強強忍住,又疑惑地看他:“皇上、皇上會看?不如傳太醫好不好?”
趙踞一言不發,在她身邊俯身屈膝,拉住胳膊看了會兒:“朕見人處置過這種情形,像是不難,你忍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