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時間,三人就已經離開了城,徑直地朝著南方而去。
墨卿染到底是沒有修為,半天地逛下來,不免有些疲倦,在馬車的顛簸下很快就閉起了眼睛,腦袋一點一點的,愣是找不到支撐點。
帝雲鴻看著書,察覺到墨卿染的動作便向她看去,待看清了她此刻的動作不免失笑,長臂一撈便將她摟在了懷中,輕輕將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墨卿染在睡夢中彷彿找到了一個溫暖舒適的源頭,輕輕拱了幾下便安穩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月重蓮看不慣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終究還是自動自發地坐到了馬車外面,和駕車的暗衛一起,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
墨卿染一覺醒來,天色都已經全黑,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地抬起頭來,嘟嚷了一句:“我怎麼睡著了?”
帝雲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道:“餓了吧,吃的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醒了。”
“我們這是到哪了?”墨卿染終於清醒了一點,掀起馬車的簾子,問道。
“水城。”帝雲鴻答道,“我打算帶你去南方走一趟。”
“南方……”墨卿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
“好了,快下車吃點東西吧。”帝雲鴻笑了笑,自然而然地就牽起了她的手,扶著她下了馬車,前面就是一家客棧,“今天要在這裡將就一夜了。”
“好。”墨卿染倒是渾然不在意,她本身就不是什麼吃不得苦的人,何況失憶之後她以農家女的身份過了好一段日子,相比之下客棧的環境還是要好上不少。
二人一走進來,客棧的掌櫃立刻迎了出來,把二人帶去了一張桌旁,桌上已經燒好了一桌子的菜,月重蓮坐在桌旁,只是在喝酒,並沒有動筷,看來是在等他們。
墨卿染吐了吐舌頭,看見這些菜這才覺得腹中一陣飢餓傳來,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就開吃了?”
“吃吧。”帝雲鴻笑意不變,他和月重蓮實際都不需要進食,所以這一桌子菜其實是為了她準備的,但她一個人吃難免有些太孤單,於是帝雲鴻和月重蓮二人也陪著一道喝些酒,吃些菜。
吃過飯,墨卿染回到房間,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沒有多想,就休息了。
而帝雲鴻和月重蓮,則是共用一個房間。外面有暗衛守著,所以也並不需要擔心。
和墨卿染不一樣,這二人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冥想修煉,一張床一人坐床頭一人坐床尾,誰也不妨礙誰,倒也悠然自得。
半夜,原本應該在冥想的帝雲鴻心神微動,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緩緩睜開,細碎的流光在眼底劃過,轉瞬即逝。
他側頭看了一眼月重蓮,見他還是在冥想,毫不猶豫地下手,一指就點在了他的後頸。
可憐的月重蓮什麼也不知道,就深深陷入了冥想中,醒不過來。
做完這一切的帝雲鴻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褶皺,大搖大擺地就從正門出去,然後進了墨卿染的房間。
房間裡很黑,桌上的唯一一盞油燈也已經熄滅,黑暗中只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從床上傳了出來。
帝雲鴻的臉龐明顯柔和了下來。他輕輕走近了床,對他來說,黑夜與白日無疑,能清晰地看見墨卿染沉靜的睡顏,長而上翹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睡得並不很安穩。
他看了一會,忽然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床上,連人帶被子地一起攬了過來,正準備抱著她入睡,忽然,便對上了一雙睜得老大的眼睛,還沒待他反應過來,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就在耳畔響了起來!
“啊——”
墨卿染本能地一巴掌拍了過去,由於帝雲鴻毫無準備,還真叫她給打了個準!
他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她緊緊抓著被子,彷彿是受驚的小鹿。
帝雲鴻深吸了一口氣,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著她,道:“過來。”
墨卿染警惕地盯著他,反而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直到坐在了床沿上才停了下來,搖頭道:“不過去。”
“過來。”
“不要!”
兩人中間橫了一張床的距離,大眼瞪小眼。
屋頂上,暗衛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良好精神,裝作一根柱子望著遠方暗沉沉的天際。
“再說一遍,過來。”
“就不過去!”
帝雲鴻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你打了我一巴掌,好歹得給點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