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下的前牆處盛開著一大片的薔薇花,那是她親手種下的,現在已經繁盛無比,它們從牆頭密密匝匝的垂下,碧綠的葉子上是嫣紅的的花朵,鋪陳的看不見頭也看不到尾了。
見它們盛開的美麗,曲玲瓏心中也愉悅,嘴角輕揚,抬手撫上那嫣紅是花朵。
忽然有人語從牆外傳來,聲音由遠及近,語氣憤然。
曲玲瓏頓了動作,是張嬸子和老福頭的聲音。
“ 呸!真是碰上瘋狗了,家裡不來鬧了竟跑到東家的鋪子裡,日日攪擾,現在都沒客人上門了!老福頭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老潑皮,自己兒子不過給人做了個倒夜香的官,看給她能的,這便開始作惡了,要是真讓他做個有實權的官,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哪還有活路可言!”
“誰說不是呢!”
“……”
緩緩收回手,曲玲瓏沒再細聽,轉身出了內院,進了前院的書房。
曲堂禮正在擦拭博古架上的古玩,見曲玲瓏過來,他停了動作有些詫異:“玲瓏?”
曲玲瓏垂了眸子,黯然道:“都怪女兒,若不是我那日執意要去慶雲寺就不會碰上陸家母子,也不會害的阿爹將鋪子都關了。”
曲堂禮聽的眉頭一皺:“這是什麼話!他們作惡如何能算到你頭上,且不可亂想。”
心中愧疚,曲玲瓏微微點頭:“那阿爹就任由他們鬧下去嗎?”
曲堂禮沉吟:“現下也是沒法子,且先避些日子吧,我不信他們能一直如此。”
想了想,曲玲瓏搖頭:“不好說,那個陸大人不日會回京,但他主家卻還在青桑縣,此怨已結,難保她不會無事相擾。”
“這倒也是……”
曲玲瓏看他:“女兒覺得此事最好還是和表哥說下。”
“子玉啊……”曲堂禮想了想搖頭:“他雖在京為官卻是翰林編修,也不管民事,咱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別給人家添麻煩了。”
曲玲瓏原本也不想麻煩旁人,聽得曲堂禮如此說便也不再堅持:“那就先照阿爹說的等等看吧!”
回到後院閣樓上,曲玲瓏雙手捧著臉坐了好一會兒子,方喚來了碧落。
“你知道最近有哪些鄉鄰要進京嗎?”
碧落搖頭,不解:“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曲玲瓏放下手,坐直了身體看她:“你說這從沒人想做的史塔令,卻被那個陸大人卻做了,京裡的人會好奇麼?”
碧落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覺得會,要是我肯定也想知道這個甘心花銀子給人倒夜香的人是個什麼樣的。”
曲玲瓏笑了笑:“那若京中的高官們聽到他這個甘心花銀子給人倒夜香的陸大人回鄉之後竟是個仗勢欺人的人,會如何?”
“會,會……”想不出具體會如何,碧落會了半天,索性一拍手:“反正不會便宜了他!”
“是呀!”曲玲瓏將她往門外推:“那你快些出去打聽打聽最近有哪些鄉鄰要入京呀!”
被推著走了好幾步,碧落才反應過來,笑的牙齦都出來了:“我這就去,這就去!”
看著她走遠,曲玲瓏這才覺得心裡踏實些,拿起紅木雕葡萄紋嵌理石圓桌上打了一半的絡子,下樓坐到了鞦韆上。
鞦韆微蕩,四周花香陣陣,無人攪擾,曲玲瓏很快便將絡子打好,正在收線,一聲呼喊,曲堂禮正快步走過來。
曲玲瓏趕緊放下手中的絡子起身:“阿爹怎麼了?”
曲堂禮抄著手,看著她期期艾艾道:“玲瓏啊,阿爹想讓你幫忙送次貨。”
雖不解為何讓自己送,曲玲瓏也沒多問,忙點頭。
見她乖巧,曲堂禮心中更是愧疚,他一直將他這個女兒捧在手心裡疼,哪裡讓她幹過這種活。
嘆了口氣,曲堂禮帶她去了前院書房,從博古架上取出一個斑犀鈿花小匣子遞給她:“原不該讓你去,可這赤金石榴鐲是方大戶他夫人要的,婦人之物不便讓男子經手,但那前來的小廝又嫌棄碧落他們身份低微,是以只能讓你走一趟了。”
說著他黯了神色:“鋪子關了也有幾日了,這方大戶是咱們的老客,阿爹不想惹他們不愉。”
將這小匣子妥帖的收好,曲玲瓏看他:“不過走一趟,且我與那夫人都是女流,不礙事的,阿爹莫覺得愧疚。”
“哎,哎”曲堂禮取出帷笠給她戴上,囑咐:“送去就快些回來啊,別在外多留。”
曲玲瓏點頭:“女兒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