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沉悶氣氛在太后醒來的第二日終於消散了些,景德帝因此也踏入了後宮,只是不知為何,第一個傳去侍寢的竟然是失寵多年的兆選侍,這讓羅婕妤氣的打碎了不少瓷器。
羅婕妤很是不甘,在兆選侍侍寢過後,給敬事房和景德帝身邊伺候的人塞足了銀子,兆選侍因羅婕妤的干預,一次侍寢後又再不見龍顏。
“主子,何必跟一個選侍過不去?您如今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懷上皇嗣,還是多用心思在皇上身上。”
羅婕妤的貼身宮女靈月勸慰道。可羅婕妤聽到只是嘆了口氣,有些茫然的說道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你瞧瞧,我一個月見著皇上不過一兩回,身子又因為上次小產虛弱了下去,再有孕談何容易。如今是有父親在皇上對我還有一兩分關注,若不是申氏跟兆氏兩個賤人,我那孩兒如今……”
羅婕妤說完眼裡冒出冷光,身上戾氣橫生。靈月見自家主子如此只能繼續安慰,羅婕妤覺得煩悶,趁著天色還不算太晚,帶著靈月出門散心。
天色如潑墨,無星無月,與羅婕妤那並不美好的心情相襯。羅婕妤並未在花園行走,反而走到了偏角處的河流。
此處河流與護城河為一體,流水衍至宮外。旁邊的小路皆由鵝卵石鋪成,亦有綠樹匆匆,清風拂來,別有一番風景。
雖天色已晚,四周燈火闌珊,羅婕妤坐到一旁的石頭上,把玩著手上的鐲子,眼裡露出一抹哀傷。
靈月看著自家主子,雖有心安慰卻無從說起,只能將手上的披風搭在羅婕妤身上,生怕臨近冬日的寒氣讓羅婕妤原本不好的身子更加孱弱。
羅婕妤坐了許久,直到墨色更濃,靈月看著時辰,再不回去怕有風言風語,上前勸道
“主子,咱們回吧?再不回去被人瞧見了,對主子名聲不好。”
羅婕妤聽到這話長長舒了口氣,在靈月攙扶下起身,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正準備轉身離去,卻不想看到一個小宮女提著一個籃子往水裡放。
羅婕妤頓住腳步,向靈月努了努嘴,二人一同看去,靈月看清了那宮女的容貌,驚訝道
“那不是溫才人身邊的白鷺嗎?”
羅婕妤聽到是溫才人的人皺了皺眉,想著溫才人失寵已久這宮女跑到這做什麼。
羅婕妤原本不想理會轉身離去,卻不料聽到了嬰兒啼哭。羅婕妤一愣,看向靈月,二人對視,在對方眼裡同樣看到了驚訝與不解。
羅婕妤尋聲看去,正是白鷺剛放入水中的籃子發出的聲音。那方白鷺有些驚慌,溫才人此時衝了過來,狠狠打了白鷺一巴掌。
溫才人將孩子從籃子裡抱出來小心哄著,這下羅婕妤就不只是驚訝了,而是震驚。
事已至此,羅婕妤明白,這孩子是溫才人所生,還是見不得光的野種。羅婕妤本因為兆選侍的事心情不大好,如今撞上了這一出,頗有拿溫才人撒氣的意味。
要知道,溫才人從前是陸賢妃的人,跟死去的申才人和如今的兆選侍一樣。羅婕妤陰毒的目光看向溫才人,側耳吩咐靈月,讓她去喊附近值夜的太監宮女一起過去拿人。
靈月不負羅婕妤所託,一盞茶後帶了十個人過來,羅婕妤冷冷一哼,快步走過去,對著溫才人冷笑道
“溫妹妹這是做什麼?這懷裡的孩子可否給姐姐我瞧瞧?”
溫才人聽到動靜想把孩子藏好已經晚了,見到羅婕妤帶了這麼多人殺過來,身子一軟,抱著孩子跌倒在地,心道,完了……
羅婕妤不費吹灰之力讓人押著溫才人和白鷺,帶著孩子來到承乾宮。此時,葉舒雲才剛剛睡下,春禧面色凝重的進殿喚醒葉舒雲,將羅婕妤抓到溫才人一事稟報,葉舒雲頓時臉色一黑,忙起身穿上衣服,吩咐道
“今晚皇上在建章宮,趕緊去給皇上遞個話,這事拖不得。”
春禧忙讓陸明去通知景德帝,回了寢殿服侍了葉舒雲更衣。準備好後,葉舒雲才來到正殿,看著跪在地上的溫才人和一個宮女手中抱著的孩子,葉舒雲頓時覺得有些眩暈。
葉舒雲坐下後羅婕妤想開口說出此事的來龍去脈,葉舒雲揮揮手打住
“這事本宮已經通知了皇上,等皇上來了你說給皇上聽,一切由皇上定奪。”
羅婕妤聽到這話收了聲,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而跪在地上的溫才人本就還在月子裡,此時地板上傳來的刺骨涼意,再有葉舒雲的話,慌慌張張爬到葉舒雲腳邊,痛哭流涕道
“娘娘,娘娘,您救救我的孩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