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爭鬥不休,死了多少無辜者?以戈止戰了那麼多年,有效果嗎?現在,機會就在我們面前,我們怎能放棄?”
蜉蝣撼大樹的事情,被翟容一分析,就這樣明明白白地擺在了大家的面前。與大家一起多次面臨絕境,他依然保有如此沉穩大氣的大局觀,柯白岑被感染到了。大陳他們也被打動了,小關最想復仇,只是自認沒有能力,聽得眼睛發光。
柯白岑說:“可是你我這麼少的人數,怎麼做才能達到你說的目的?”
秦嫣道:“地形!”幾個男人都看向她。秦嫣對於地形、地勢最是敏感,也一直在動腦筋。見火把幽暗不定的光線中,大家都看著自己。她補充道:“夕照城是唐國邊境,我覺得泥孰王如此看重兩國交往,不會來這裡窺伺地形。這應該也是莫賀咄可汗要在這裡跟他會戰的原因。如果他能知道這裡的兵馬設伏情況,就要主動得多。”
翟容點頭:“若若說得對,除了地形,還有莫賀咄的兵力配置。方才我在高處就看到,夕照大城四周有地形之利。泥孰王是西域赫赫有名的戰者之王,如果我們能夠將莫賀咄可汗在此設伏的情況提前告訴他,以泥孰王的能力,給莫賀咄可汗造成重創,並不是不可能。”
“那,沿著密道先朝前走。”柯白岑下了決心,以實際行動支援了翟容的說法,“先出去再說。”
石越湖、陳鎣、關客鷺也站起來,剛剛還哭著說不要“再打仗了”的少年石越湖,此刻走路特別有力。陳鎣走上去拱拱他:“不要打仗了?”“去去去!別打岔,找出路才是正經事情!”挫而不折,敗而不餒。再疲憊的身心,一旦發現自己還能改變局勢,所有人都拿出精神來了。
秦嫣跟在翟容旁邊,說道:“郎君,我會畫輿圖。”翟容說:“我來畫。去看兵力佈置,需要潛入夕照城,不安全。”
“嗯……我特別能畫。”秦嫣一副豁出去,什麼都肯抖給他聽的樣子。
是,她自私,她求生,她藏藏掖掖的,想混個小日子。但是,面對傅言川大俠如此慘烈的死亡,她的心中被震得底朝天了。從小長清哥哥跟她說的,無論如何都要保全自己的性命,無論如何都不要將自己的底牌都落在別人手中的告誡,此時都被她忘記了。
秦嫣邊走邊說:“夕照城裡我不太熟悉,當初因這裡沙匪盤踞,沒能進來,但是城外一溝一壑我都能記得。”
翟容當然也就聽著而已。他認為,她口中說的“記得”,那大約記個大概罷?有多大用處?說道:“先找到出去的口子再說。”
在柯白岑的帶領下,他們在這個山底東繞西繞,漸漸接近了出口。柯白岑對這些古密道、洞穴上的瞭解,的確沒有判斷錯誤。這一路上蜿蜒曲折,若不是他們是反向從裡往外走,只怕也幾次走錯方向了。
這條通道充滿了濃濃的後漢風格。甬道上,五面饕餮有翼獸兇悍地鎮守兩旁。在火把的照射下,宛如鬼蜮降臨。
翟容輕輕拽拽秦嫣的手:“怕不怕?”
秦嫣鄙視道:“你當我小孩啊?不怕!”
“若若,你長高點就好了。膽子這麼大,一定看起來很有氣勢。”
秦嫣聽著他又挖苦自己腿短,說:“我會長高的!我會長高的!”
柯白岑回頭提醒兩個人:“我們這裡都是出家人,你們規矩一點。”他和大陳、小關他們都是道門弟子。
大家在山底迷雜錯綜的通道里走了一段路,柯白岑說:“到出口了。”
陳鎣說:“謹慎一些,這出去還不知道在哪裡呢。”眾人壓低身形,慢慢向那個洞道爬進去。
當他們從一個不起眼的土屋地窖中爬出來的時候,月光照在眾人的臉上。大家都覺得,彷彿已經離開了這個世間許久一般,無聲而急促地呼吸著這春夜冷冽的新鮮空氣。
柯白岑問:“我們在城裡還是城外?”
翟容率先走到土屋矮小歪斜的門前,朝外張望了一番。外面圖桑人的軍隊十分密集,火把卻不多,想來是為了掩藏城中埋伏的形跡。
然後退回到眾人中間:“這裡還是在夕照城裡,到處都是圖桑軍人。泥孰王也還沒有到,沒有作戰的痕跡。”
柯白岑說:“那先退回去,迷道里更安全一些。”剛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的眾人,再次魚貫回到密道。
翟容說:“我們如今,我和小石頭的輕功最好,我們兩個去繪製夕照城的兵力排布,然後設法下城送信去。你們幾個先躲在這裡。”他提醒眾人:“這座城裡如今是論萬人的兵馬,來去人數都密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