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深處的軻最部落,抑制著內心的激動,馮玉顫抖著煎熬到零點時分。時刻一到,他立刻狂奔至軻最帳外。因軻最有令,馮玉貴為特使,來去自如,如有要事,更可連夜將自己喚醒。當然,這只是一種禮節性的表示。然而,今夜,數年來的第一次,軻最被馮玉在半夜弄醒。不知何事的軻最打著哈欠來到外帳,看到帳內往復踱步的馮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馮特使半夜前來有何急事?”
馮玉強抑漸趨急促的呼吸,跨前一步道:“軻大帥,吾主有一事要馮玉在此時轉達,打擾之處多請包涵。”
軻最一聽,發覺事有蹊蹺,半夜轉達必定是急事,遂急切道:“馮特使請說!”
馮玉再靠近一步,低聲道:“此事請軻大帥務必保密,除軻其塔外不可傳入下一人耳中。”看到軻最點頭後,馮玉再也抑制不住,興奮道:“吾主徵北將軍高勇於初平四年三月一日,即今日凌晨,將親率徵北軍十三萬騎兵出征烏桓!因與軻大帥結為盟友,特此通告,並邀請軻大帥秘密集結族兵,待徵北軍信使抵達後聯合出擊,一舉將烏桓從草原上拔除!”
只聽到一半,軻最便已目瞪口呆,難以置通道:“十……三……萬……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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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漠蒼鷹(1)
的凝望帳頂。幾個月來,低落情緒加速在其臉上雕刻出歲月年輪,皺紋比藤蔓還快的爬上額頭,彷彿一道道溝壑,訴說著悲慘的遭遇。部落散了,人心亂了,族人不好帶了!去年九月的那場大戰仍記憶猶新,龍騎兵的紅衣黑甲始終出現在夢境中揮之不去,猶如一幅枷鎖牢牢地將人束縛。
“唉!”不知道第幾次嘆息,蘇僕延緩緩走到帳外。如今的他,只有在凝望夜空時才能獲得短暫的平靜。
“峭王,帳外寒冷,還是入賬歇息吧!”值夜的索倫勸道。
“呵呵,世道無常人心不古啊!想當年部族大將十數人,族兵超十萬,何等風光!可如今虎落平陽,人心離散,也只有你仍喚我一聲‘峭王’,其他人索倫,說實話,部落還能東山再起嗎?”蘇僕延蒼涼的聲音響起,似在問,又似在傾訴。
索倫快步上前小心攙扶住蘇僕延,勉強擠出充滿信心的笑容安慰道:“只要峭王不灰心,部落便一定能東山再起,重振往日雄風!”
“但願如你所說!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歇了吧!沒人會選擇這個時候打仗,一直這麼緊繃著,人會累垮的,將來部族復興,還指望你們這些年輕人呢!”蘇僕延難得的露出笑容,拍了拍索倫的肩膀後,才顫悠悠的走回帳內。
眼見峭王一日日衰弱下去,索倫的心裡異常難受。如今部落如同一盤散沙,分崩離析被烏延接收是遲早的事。赫連恆仗著赫塔古留下的兩千號人依舊我行我素,明目張膽的投靠烏延‰自己同等地位的步利也離心離德,暗裡與奎狼勾勾搭搭,距叛離部落只有一步之遙。苦笑一下,索倫仰起頭眺望璀璨的星空,神情愈發暗淡。
此時。烏延王帳內正自歡歌笑語,受到邀請的步利早已將蘇僕延忘諸腦後,一手喝酒,一手抓肉,與奎狼稱兄道弟,嘟嘟地許諾著帶領手下族兵投靠烏延。烏延笑容滿面地看著,更時時勸酒,並與奎狼一起套步利的話。幾千族兵是一定要收的。但也不能盲目去做,萬一裡面有套呢?不過,就算有套,烏延也有信心解決。只要吞下蘇僕延的殘餘勢力,自己便可直追丘力居,具備與其分庭抗禮的本錢。念及此出,烏延笑的更加開懷。
蒼茫草原一望無際∪其在黑夜,就算依靠北極星也難以準確辨識方向。可是,不知何時,草原上依次亮起一處處篝火。或間隔一二里,或間隔三五里。每一處都由三堆篝火組成,筆直的排成直線。中間一堆處在稍稍靠後的位置。以此表達某種含義。火光微弱。距離稍遠地話,單憑肉眼難以發現。就算有倒黴的烏桓族兵發現。也來不及發出警報,因為黑暗中射出的弩箭已經準確的穿透他們地喉嚨。
黑夜是偷襲作戰所必須,而這種指示篝火卻是作戰成敗的關鍵。在指定的時間點燃,在部隊抵達時撲滅,近百支偵查小分隊肩負著重要使命,用篝火指引大部隊的行動方向。每一步都經過精密計算,精確到部隊行進速度、抵達時間∠竟越深入草原,烏桓部落越稠密,可以利用地縫隙越狹小。好在經過幾年不間斷襲擾,烏桓部落被迫內遷百十里,從而在與幽州的結合部留出了一條人煙稀少的空白地帶。除此之外,便是三大部落之間的結合部留有一定空隙。
戰馬飛奔,馬蹄踏在枯草上發出“噗噗”聲響。高勇俯身,身